瞬间忘了曾决定要好好对待这受她牵连的徒儿。
不用多想,月夫人就知祁无郁是过来寻她的芸儿的。
然而如今月夫人并不愿他频繁来相府走动接触芸儿,就怕他从中使坏哄走她那好不容易才寻回来的闺女。月夫人警惕地望着他,别人不知就算了,她还不知这看似温和好说话的小子其实满腹的主意,心思更是深沉至极?
“ 芸儿早早便睡下了。”月夫人淡淡又道:“ 你可别去吵她。”作为过来人,月夫人哪里看不出向来眼高于顶的徒弟算是栽了。之前傅诗语还是他的未婚妻时,他可从不会心心念念想着要多看傅诗语一眼。甚至愿意理会傅诗语也不过是看在她的面子上,只是态度依然算得了敷衍。
曾经月夫人也考虑过要不取消婚约算了,毕竟祁无郁看着并不像喜爱傅诗语的模样,可当时傅诗语并不愿,她这才没提,还想着儿孙自有儿孙福。
不过现在褪去滤镜仔细想想,月夫人也不免替当时的祁无郁有些委屈,那鸠占鹊巢的傅诗语既无才也无貌,怨不得徒儿对她如此冷淡。
祁无郁在月夫人对面落座,听了月夫人的话,只轻哼一声。他若是不来,那娇娇儿指不定一晚上睡不好,待明日就是你心疼得要喊打喊杀了!
“ 看过了,睡得挺香。”紫衣男子伸出手给自己闲闲倒了杯酒,看着月夫人似笑非笑地挑了挑眉。
精致的月光杯盏盛满晶莹透亮的清香酒液,祁无郁一饮而尽,还回味似的微叹道:“ 夫人府上的酒,外边儿哪里都是比不上的,无郁喜极。”
月夫人闻言,脸色更是沉下几分,口吻难免带了几分呵斥:“ 无郁,你向来守规矩的,如今怎的如此肆意妄为!”
夜闯她闺女卧房,这是当她不存在啊。还喜极这酒,这“ 无尽冬 ”清淡,哪里是只爱喝烈酒的他能看得上的,分明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祁无郁脸上的笑意也淡了下来,看着月夫人淡淡道:“ 夫人又不是不知,无郁向来便是这样的人,还是您自小教的。若真想做什么,随心做便是;至于想要什么……哪怕不折手段也要弄到手。”
月夫人脸色旋即微微一僵,想起了当年她经常教导过他的话。
“ 无郁,你是大祁唯一的王爷,又是我月溪收下的唯一弟子,有什么想做的,只管做便是,也没有什么是你不能得到的。 ”
“ 那夫人…… 无郁喜欢粉琪瑶,全天下的粉琪瑶都要是无郁的,旁人谁也不得觊觎。”
粉琪瑶不但罕见还难以栽种成活,是药用的上等佳品。那时,小小的孩童整日痴迷般研究粉琪瑶,天赋绝佳的他竟也鼓捣出不少药物和毒丸子,最后更是对这即可入药也可制剧毒的稀罕物起了占有之心,只能他自己用,其他人连栽种都不行,发现了那是株连九族的事。
也就后来慢慢长大了,她这好徒儿学会了收敛情绪,将那霸道的性子藏在了那张温润如玉的面容之下。
当年的粉琪瑶事件也随时间渐渐流逝于过去,十多年后如今大多数人只知道这稀罕花物是朝廷严令禁止常人栽种的,却鲜少有人知道这一切只不过源于大祁凌王的私欲之心。
月夫人又不禁想到了她一手建立的暗宫亦是被男人一朝排除异己完全掌控在手,心头罕见的浮现淡淡悔意。
她成功教出了一匹小狼崽子,心黑手狠。无论如何冷血对待旁人她都无所谓,可若是对上她那娇弱堪怜的小女儿呢?月夫人又开始考虑这桩与皇室的婚约到底合不合适了。
祁无郁看了一眼沉默不语的月夫人,美艳妇人凝眸思索,这是她每在慎重考虑一件事时惯有的神情。
“ …… ”祁无郁眸眼不禁暗了暗,手指轻点杯沿,似漫不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