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她别继续说下去。
胡大眼珠动了动，“不是我说啊，你家大丫头就不是咱们种田的命，把她早点送到大户人家里去，当个妾，能治好病，又有银子，她也以后享福，你说对不对？”
“这……”周氏停下抽噎，气势不足的拒绝，“哪有好人家姑娘去做妾的。”
“哎呀，你糊涂啊……”
眼看胡大要说出一套洗脑的言论。
坐在屋内的沈芊叹口气，抬手轻轻揉揉八岁小妹的脑袋，翻身下床，拖着大病初愈的身体，不太流畅地往门外走。
沈小妹慌慌张张地跟着身后喊“阿姐”。
她大步踏出门，站直身体，拔高音量，“——胡叔！”
声音里带着病人特有的沙哑，却难掩语气的清亮明朗。这声大喊顿时吸引了周围所有注意力，几人齐齐愣住。
少女站在门口，身形憔悴，难掩病容，嘴唇毫无血色，脸颊苍白，发丝散乱缕缕黏着。
可这一切都无法掩盖那张端庄秀丽的脸庞，亭亭而立，更像是画卷里的神仙侍女。她不过年岁十五，站在田埂上，却宛如泥地里展翅飞出来的白鹤。
周氏看见她能起来，欣喜极了。瞬间眼里亮起光，扶住她，“芊芊！你病好了？”话语里满是关切，“别站着，快回去躺下。”
沈芊低声安慰她，“娘，我没事。”
然后抬头走向来催债的两人，不避不让地直视他，从容开口，“胡叔，上月娘借钱都是为了我的病。之前我们家也跟您借过钱，一直好好按期还。您知道，我们不会不还钱的。”
胡大忍不住心里暗道，真是越长越出挑，难怪镇子上的李家非要她去当妾，三天两头的来催他想办法。
他当然早有腹稿，“当年老沈借钱时，我们说的清清楚楚，那笔钱慢慢还，每年秋收还一点。上月，你家借的五两银子，可是说好这个月底还清。这两笔账，都是村里人看着，咱们签字画押的。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沈芊平静地问，“我病了许多天，记不清楚，不知道月底是哪天？就是今天么？”
听她问到这，胡大沉默，移开了视线。
周氏满脸茫然。
唯独沈小弟尖锐地指出，“三天后。今天根本没到月底！”
胡大丝毫没有提前上门讨债被戳破的尴尬，立刻转变话音，“我也是怕你们忘了，提前来提醒提醒。”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胡叔，三天后，我们会想办法还你这笔债的。”
胡大不忘李家多次催促的事情，拍着胸脯跟沈芊保证，“我跟镇上的人牙子有点交情。实在不行，我带你去，肯定会多给点银子，再让你去个好人家的。说不定能到哪个公子府上做妾呢。”
男孩朝他脚下吐了口唾液，语气凶狠，“呸，阿姐才不会去人牙子那！你做梦！”
沈芊也忍不住在心里暗自冷笑，宁为贫妻不为贵妾，真有好心，怎么会劝人卖身为奴为妾？
她淡淡道，“胡叔三天后再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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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大走了，问题暂时延期。
周氏还在哭。沈芊牵她回到小土屋里，她才清醒几分，“芊芊，你躺着休息吧。你看看，这脸都是白的，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
“我知道的，娘，你别担心。”
周氏安慰她几句，又想起那笔还不出去的债务，只好坐在旁边默默流泪。
沈小妹很有眼力见，从灶台边提来茶壶，挨个倒杯温水送到手边。
沈小弟坐在门槛上一言不发，闷闷盯着外面。从原身记忆里对他的印象来看，这个十岁的小鬼大概在为刚刚没能保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