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平街上同时有两个人在躲避警察的追击。
一男一女,40来岁。
陶碧云,女,43岁,她不记得自己为什么要躲着警察。在宴会厅外面的大厅沙发上醒过来以后,一件重要的、攸关生死的事情浮现在她的脑海中:
她要找到同事蒋鹤翔的妻子,告诉她一件事。
可突然警笛声在外面响了起来。
陶碧云心头一惊,她立刻起身,下意识往安全出口走跑去,她暂时不能见到警察。
她顺着安全出口往侧门去,路过宴会厅时,里面有哀乐传来。她心想,不知是哪家人把丧葬仪式都办到酒店里来了。
警笛的迫近由不得她多想,安全出口近在眼前。只差一步,她便可逃离升天。
可惜——
“你要去哪?”一个身材修长,面色冷峻但极为俊朗的年轻人拦住她的去路。
陶碧云迟疑地停住脚步,她疑惑地看着这个平生所见最为英俊的年轻人,无辜道:“我认识你?”
年轻人摇摇头,他冷着脸道:“但我认识你。”
“哦。”陶碧云被他搞得一愣,她礼貌地伸出右手:“你好。”
年轻人意外地挑眉,似乎没想到她会握手。但好在,他还是伸出右手虚握住她。
就是这个瞬间!
陶碧云右手骤然抓住对方的手腕,前进,身体切入,弓腰,顶住,用力一拉,过肩摔成形,年轻人被迫翻过她的肩膀。
陶碧云甚至来不及看他摔实在地,便手一松,夺门而出。
自然,她也就注意不到,身后的年轻人根本没摔倒,只是翻身而过便稳稳立在地上。
……
此时,酒店的内部正上演着一出真正的追逃游戏。
特警踢开宴会厅的门时,里面刚致完词的家属还在抱头痛哭。一桌子上好的饭菜,出于礼貌或哀恸,宾客一筷子没动——当然跟筷子没摆上桌也有关系。
这么大的动静,几乎所有人都回头来看——除了临时搭建的舞台幕布后面的人,他正拼了命地往外窜。
“在那里!”警察高喊,“快快快!”
蒋鹤翔胡子拉碴,两周没洗过澡,居无定所。他白黑掺半的头发被奔跑带起的风极力往后捋,鼻孔和嘴一起张到最大,拼命虏获更多的氧气来帮他逃脱追捕。
他只觉得无数的人化作一道影子从他面前略过,他什么也注意不到,唯一的看得清晰的是脚下逃亡的路。
他不能死,他还有事要做。
酒店的地形他很熟悉,来之前他曾多次来踩点。尽管警察也在全力追捕但还是被他七拐八绕的逃跑路径压制了速度。
蒋鹤翔看到了前方那扇金属制的厨房门。还没靠近,他就已经展开了双手。于是在冲到门前的第一时间,那门被手冲开,就这么毫无滞涩地让他过了。
后厨热火朝天,蒋鹤翔一心奔着那扇小门跑去。途中顺手绑架了一把磨得锋利的菜刀。
“都让开!”他大喊。
小门边的两个洗菜工看向菜刀的眼神充满敬畏,他们火速站到边上,把逃生之路让出来。
那小门一开,直通街道。
蒋鹤翔胜利的希望几乎近在眼前。
……
陶碧云去过几回蒋鹤翔的家,她记得他家在晴天小区。酒店坐落在江城的市中心路段,而晴天小区在四环,这么远的路,势必要搭乘交通工具。
可路上没有出租车为陶碧云停留。她的手一招再招,司机们视而不见。
陶碧云不敢在同一个地方停留太久。她身后应该有两方人马在找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