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川景要被气疯,反舌鸟没有如约到定好的购物广场见面,他等了好久,觉得不对劲给对方打电话才知道,反舌鸟在天鹅绒町转了一圈居然又滚回了医院打吊瓶。
他原本没有路怒症,然而最近实在被反舌鸟气得无处发泄,普通的一段路被他开得像生死时速,很有同期安室透的风采。到了医院,他压着脾气找小护士问清病房,然后推开门看见反舌鸟孤零零地坐在病床上吊水。
有气,但发不出来。
他深呼吸几次,都不知道该对反舌鸟说什么。
骂也骂了,教也教了,他总不能再把反舌鸟塞回娘胎里回炉重造。
反舌鸟现在倒是很有眼见,主动给他找台阶下:“你手里的奶茶,是买给我的吗?”
绿川景把憋在胸腔里的气呼出去,平复情绪,坐到反舌鸟床边,把奶茶插好吸管递给她:“嗯,还是温的。”
反舌鸟接过奶茶,说了声谢谢。
绿川景揉了揉脸上的肌肉:“说吧,怎么回事。”
他试过银泉会众人的身手,椹田一朗勉强够看一看,大概以前也是正规路子出身,除此之外没有一个和反舌鸟在同一水平,反舌鸟的能力在整个黑衣组织都是够让人高看一眼的。
反舌鸟也知道这一点,于是她顿了顿,当机立断给椹田一朗扣锅:“我被椹田一朗发现,又因为黑暗看不清东西,被栅栏挂住就成了这样。”
“没被他抓住吧。”
“没有,”反舌鸟摇摇头,“他还不够看。”
绿川景很冷静地挑她话里的破绽:“那你为什么不干脆干掉他?”
反舌鸟“啊”了一声,一下子就懂了绿川景的弦外之音。
都到这个时候了,他还是希望“反舌鸟”能做个好人。
但是……。
反舌鸟慢吞吞地说:“我以为你不希望我闹得太大。”
“……我只在名义上是你的上司,实际并没有管控你的权利。”
反舌鸟眨了眨眼睛:“那我下次不这么做了。”
绿川景又深吸一口气:“我不是这个意思……我……”
他用手撑着额头,很疲惫似的,好长时间没能说出话来。
最后,他说:“算了,反舌鸟。”
我不再救你了。
当夜反舌鸟坐在病床上,给森中明青打了个电话。
电话那头骂骂咧咧:“你还知道给我打电话?我以为你死外边了呢。”
反舌鸟吸了吸鼻子:“我现在觉得有点难受了。”
森中明青叹了口气:“怎么?终于上称了?”
反舌鸟:“……和你说正经的。”
森中明青那头听起来有很嘈杂的电流声,他走了一会儿,反舌鸟知道他大概是走到了以前她经常和红子一起喂宠物的环流房。
森中明青对她说:“你觉得难受才正常,因为你已经做了所有能做的事,可所见的一切还是在向下而行,你和绿川景看起来关系已经好到不容外人插足的地步,但实际上你心里清楚,你们之间连信任的温床都不曾存在过。”
“而最根本的原因,是我和他存在本质上的不同。”反舌鸟顿了顿,冷静地剖析自己:“他要走的是一条绝对正义的路,即使手段不齿,但目标清楚明了,他就是为了送我这样的人下监狱而来的。现在他还能和我交好是因为他一直以为我是孤身一人,我是被带坏从而走上犯罪道路的天才,我尚有‘良心未泯’的部分。倘若他知道我背后有一个可以和黑衣组织厮杀的联盟……那我会是比琴酒更适合下手的敌对目标。”
“你永远没办法向他解释第四天灾的来路与去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