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 the whale》。
很空灵的钢琴声,空灵到空洞,像坠落中的鲸鱼。
她的卧室里放了佛手柑乌木香薰,随着空调热风扩散来隐隐约约的香味,她很少弄这种东西,作为机动组就是要不留痕迹没有特点才好,但这个是娜塔莎送她的回礼,她很喜欢。
窗外在下雨夹雪,东京气温最冷就是在一月和二月,雨滴夹着雪籽拍打在窗户上,声音沙沙的,北风也低低呼啸——她住在公寓十五层。
她从床头柜里拿出药油,动作吞吞地揉在小腿上。
这确实算是个舒服得让人昏昏欲睡的好时候,谁也不能猜到当年那个疯癫任性的反舌鸟此刻在东京的钢铁森林中,点着一灯如豆。
音箱里的歌跳到《young wolves》,神野夏的头发半干半湿,小腿上的药油带来一股辛辣的苦药味,她擦干净手,趴在床上踢了踢小腿。
说不详的预感倒也算不上,她觉得今晚太安静了。
或者说太舒适了。
窗户穿来小小的敲击声,她初始没在意,过了没几秒却发现这声音是有规律的。
这可是十五楼,风雪之夜,什么东西能敲她的窗?
拉开窗帘一看,什么都没有,窗外是东京不灭的霓虹灯、是下坠又下坠的雾气,玻璃上还有她自己的倒影。
神野夏拉上窗帘。
往前走七步,默数。
走到书桌前,右手垂下,够到粘在桌板背面的备用枪。
一、二、三。
上膛、回头。
满身雨雪的不速之客握住她对准自己胸膛的枪/口,面色苍白,呼出的气息却滚烫。他浑身的衣服都湿透了,头发也湿漉漉地贴在脸颊,肩上还挂着雪和冰。
睫毛颤抖着,滴下一滴水花。
这过分的湿漉看不出坠落的是雨水或眼泪,诸伏景光大概正烧得厉害,嗓子里都是撕裂的哑声。
那声音怪异,像哭又像笑。
他说:“我找到你了。”
“……”
神野夏挣开他的手,将枪退膛、反握住枪/管,用枪把一把砸在诸伏景光侧脸:“你TM吓死我了。”
她把枪按回原来的位置,一手抓住诸伏景光的衣领,拽着他一路走到浴室,再用力扔进浴缸。
诸伏景光无措地坐在浴缸里,两条腿还架在浴缸外沿,脊背磕在浴缸另一边。神野夏扳开开关,热水兜头浇下,但那双遍布红血丝的眼睛仍旧追着她,一眨不眨。
神野夏看了他一眼,从壁橱里拿了条新毛巾糊住他的脸,万分糟心:“脱吧祖宗,这是新浴缸。”
她这里倒也有男性的衣服,但诸伏景光能不能穿得上还两说,她想翻出一件看看,却猛然被冰冷的手抓住。
那只手抓着她,在她诧异回头时又讪讪地收了回去,诸伏景光另一只手按着自己脸上的毛巾,只剩下一双眼睛,淋着水、从毛巾和头发的缝隙间探望出来。
看起来怯怯的,倒显得有些可怜。
像什么被雨淋湿的狗狗。
神野夏嗤笑一声,显然不太吃这一套:“还不脱?在等我帮你?”
诸伏景光眼睛亮了亮,期期艾艾地、仿佛引颈受戮一般,支起上半身。
“少做梦,”神野夏转身,掐着他的脖子把他按回浴缸里,诸伏景光的脊骨和陶瓷浴缸撞击传来闷响,神野夏咬牙切齿地,“你可真是个甩不掉的大麻烦,诸伏景光。”
她本身就只裹着条浴巾,动作过大颇有散开的趋势,眼看就要从胸前整个解开,反倒是诸伏景光放弃反抗神野夏,伸手帮她按住浴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