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车之类,到民政局,还有一个小时工作人员下班,我们俩精神还算不错,白天都在休息。
一下飞机就把电话挂着,说话也很少,很显然,我妈还是喜欢把户口簿放在挂在墙上的黑色包里。
我爸在家,已经六年没回家,他见到我都恍惚。
“你是哪个?”
“曹泉。”
“乔娃子?”
“不是我是哪个安?二别个有你屋钥匙嗦?”
他给我看电视上我的领奖致辞,我知道他喜欢吹牛,高三考上大学,拿到通知书那一天,他就坐在十字路口边上,对着路灯,让我把通知书给他看看,我白天不在家,我一听他说这个,直接跑了,自己回家,年轻时候觉得太恐怖,街上人来人往他要炫耀,现在还是给他表演。
“你开滴店开得哪儿点滴安?”
“国外。”
“我们国家正闷好,你挣不到钱是不是安?”
“就是啊,莫得外头挣得多。”
“就是你个人莫本事怪别个。”
“是是是,你有本事。”
“你妈说你要成博士啦安?”
“你心里只有学历,我还没气读唉,今年春分去读。”
“讲两个话看看?”
“讲撒子嘛?”
“你斗台上发言恁们多喃。”
我就给他叽里呱啦讲了下,他已经很老了,白发与黑相间,总觉得他又能去吹牛了。
“嘞回回来爪子安?”
“你后头就晓得了,有啥子事就打电话,发微信我有时候儿又瞧不到,缺钱也打电话。”
又要走了,他送我下楼,我风风火火,他早就不走我前面了,弯弯的要,我想,我真不是个人。自从我自己挣钱买房子,他就不再教导我太多东西。
“有啥子多给你妈打电话,你一天又不落屋,晓得你一天待爪子,你待外头还是注意安全,莫犯些法,待外头乱搞,又不结婚,过两天不是你过生蛮?”
“我晓得嘞些,用不到你说哎呀。”
“翅膀硬哒,赶们滚,看到都呕人。”
“我给你发滴照片,两个都是我屋,有啥子就来看看,钥匙妈哪里都有,多来耍,卡上滴钱闷到脑壳用,我待挣。”
“回来一回,你不气看看你妈?”
“她又要日绝我,我那边还有事,要早些走。”
“你早就该挨整啦,个人看看那个姑娘像你,倒贴人家,天天人影都不见。”
“我嘞些咋样嘛,还是可以嘛?”我穿着裙子在他面前转两圈,拍拍他的肩:“这形象气质还是要得嘛,曹总给你长脸没有咯?”
“你可得可得,尾巴要翘到天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