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一趟。
祝老三家是镇上算得上有些家底的,家里还有几个下人帮衬。
祝小金坐起来,身体轻飘飘的。和躺着的那个自己分离开。
坐起来清醒的祝小金看着这一切,心中升起一丝悲伤。
她看着娘就在眼前对她却漠不关心的样子,不知所措:“娘。”她喊。
没有得到回应。她又大声叫,依然没有得到回应。连着叫了好几声,都没有回应。
祝小金起身扑过去,想要扑到母亲怀里:“娘,你怎么了?怎么不理我了?”
可是整个人空空穿过张喜鹊的身躯扑了个空。情况过分诡异,祝小金感觉不可思议,连续又伸出去手试着摸到人,然而还是徒劳。
这都是怎么了,为什么会这样?祝小金蓦地惊慌失措。嚎啕大哭。
“娘你怎么了?是不要我了吗?为什么不抱我也不说话?我听话,以后都听话,你理理我呀,和我说说话……”
她的声音呜咽而啜泣,如果能听见肯定知道她伤心极了,可是这个屋里的人都没有反应。
祝小金慌乱:“我胆小,你们都不喜欢我,你们不想要我了……娘,我好害怕……”
然而此时张喜鹊就如入了定似的毫无任何反应,只满眼都是躺在炕上那个人。
那个祝小金依沉睡着,看上去没有丝毫生气。快日落时昏暗房间里一切都沉默着。
长久的沉默和根本听不到的哭泣声中,张喜鹊熬到了听到马车的声响。手里捻着的珠子也平缓了下来。
起身迎接了进门的祝祥茂,没有像平时那样替当家的更衣,而是看着躺着的人说:“这孩子不知道怎么……”
祝祥茂平时挺疼爱两个闺女,也来不及忙其他,走上去急切的唤了几声,手轻推了几番,感觉到事态的异样,立刻唤儿子:“存业,接你妹妹上一趟城,得赶快。”接着问张喜鹊:“这孩子是怎么了?”
张喜鹊把所发生的事叙述了一边,又道:“可能是受了惊吓……”又觉得事情还有蹊跷,却理不清所以,没有多说。
祝祥茂也心存疑虑,又感觉事态紧迫顾不得,刚回来没多久便又驾着马车离开。
“去你三哥家接人。”祝祥茂对马车内的二儿子说。
张喜鹊吧吩咐过的路上用的物品行囊递给祝祥茂,马车很快不见了身影。
张喜鹊站在路的尽头,感到眼睛酸涩。一个有着虔诚信仰的人,以为是神灵被庇佑的。
这一天像经历过了一生的苦难般,有种心力交瘁的错觉。困顿和害怕吞噬着这个足不出户的女人,一个站不稳就会跌落悬崖了似的。
到京州城的路程不近,一行人到达可能也正好日头落尽,好在能赶上。就是不知何时归来。
那个谁也看不见的祝小金看那个睡着不醒的自己被二哥抱走,绝望无助难过的眼泪挂在脸颊上,无声滴落。
感受着另外那个睡不醒如同死过去的祝小金,被所有人关爱着,就更难过了。
那个她随着马车远去,她居然都没有什么感受。感觉不到身体与自己的牵连。那个她睡着和自己无关,活着还是死了和自己无关,生病也和自己无关,反正她感觉不到任何能来自那个自己的回应。
最后她站在路的尽头,与张喜鹊无声对视。
彼此的眼里都是空洞的路尽头。
所有一切都是空洞。就像她的悲伤,留在了上一刻,她的身体离开了她,她是什么?
空洞的灵魂。
镇里人都说祝存远是个威风凛冽的美男子。可不知道怎么的,以前的祝小金觉得他像贴门的年画上那个大胡子门神。一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