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很快也接起了电话,应该是下飞机了。
“害,没事儿,我和杨教官已经抵达蓬莱了。你知道的,我就是这样,心血来潮,想到就做到。”林安安的语气轻快,丝毫听不出她有什么不好的情绪。
“那你……”王糯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她觉得林安安走的太突然,打的她措手不及。
“放心啦,我出来也一段时间了,该回去了。等下下个春天回来,我还来找你。”
听林安安一番说词,王糯一颗悬着的心慢慢放了下来。
“对了,糯,你和武利秩小朋友,你们要好好的哦。”林安安补充道。
王糯看了一眼在一旁哐哐给她拍照的武利秩,现在他们算是岁月静好,应该是会好好的吧。她应了林安安,挂了电话,眉头却不知不觉蹙了起来。
武利秩像是捕捉到了什么,走了过来:“怎么了,打个电话还蹙起眉头。”
“我没事,就是,安安回去了。”
“回去了?回蓬莱?”
“嗯。”王糯的兴致肉眼可见地淡了下去,本来一早她像只泼猴,走走跳跳,在武利秩面前叽叽歪歪了好久。可是一通电话,就把她的好心情都打没了。
武利秩搂过王糯,俩人看着山下整座城的全貌,都陷入了沉默。
良久后,王糯突然开口:“武利秩,”她第一次以这种严肃而冰冷的口吻叫他,“你会不会,也突然离开我?”
她一动没动,靠在武利秩的怀里,俯瞰着山下景色,任风把她的发丝吹散在空中。
武利秩搂着她腰的手不禁一紧,似乎是被吓到了。
“说什么呢?我怎么会离开你呢?”武利秩把她扳到自己面前,头微微低着,垂眸看着她的眼睛,一双眼,很是坚定。
可是王糯却好像是突然间失去了什么似的,双眼无神。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她这莫名的情绪是怎么回事。
明明昨天都还好好的,明明大家都还挺高兴的,可是眨眼之间,那些快乐的画面都被撕成了碎片。
仿佛在她这里,所有的事情都会这样。前一秒的幸福,下一秒就会有和幸福相反的糟糕事情横空袭来。
每年寒假,她都满怀热情地回到家,见到自己的家人,真的很高兴。刚回到家的前几天,家里所有人都温柔得和平时不一样,她沉迷在这样的温柔乡中,一年又一年,她以为今年和去年不一样。可,规律永远不会被打破,家里和谐不过一个星期,一个星期之后,就开始变得鸡飞狗跳了。
尤其春节那几天,在别人家里,大年三十的年夜饭是何其的圆满,一家人围坐一桌,看着春晚吃团圆饭。
而她家呢,她爸爸又喝醉了,被酒鬼操控着,开始追着她妈妈满街跑,追着就暴打,她的爷爷奶奶心惊胆战,她的弟弟侄女们哭成一团,饭桌被掀翻在地,满地的狼藉发出一阵恶臭,她妈妈的哭声,奶奶的哭声,爸爸的哭喊声不绝于耳……
每年如此,别人的幸福年,实质是她的噩梦。
二十几年来,她已经慢慢习惯了这一切,习惯在好事后面接连发生的糟糕事。
可当想到这样的事会发生在她和武利秩之间,她就一阵哆嗦。
是不是她和武利秩也会这样,只有这像梦幻般的开头是美好的,而这一切美好,没有持续下去的意思?
她不敢细想。
而她也不敢把心中的恐惧让武利秩知道,也不知道该如何仅凭一己之力去阻挡这样的厄运。
她没有说多少,便被武利秩拉着手,坐上了下山的索道。
她脸色苍白,一路上紧紧抓着武利秩的手,不发声。直到回到家,武利秩把她抱上了床,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