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戚戚。
年时川生活上极其低调,小来小去的毛病不爱搞特殊化,挂的就是市中心医院的普通门诊号,连专家号都没挂,所以年依找到他的时候,他还在休息区等待叫号。
中心医院是位于他们所在城区的一家公立三甲医院,成立年头长,当地人更愿意称呼它地区医院,除了每天来看病的人都很多以外,没什么缺点,休息区的座椅永远不够用,迟缓的老年人,匆忙的年轻人,以及哭闹的孩子,三种移动速度不同的生物令候诊区水泄不通,年依在人群中钻挤的时候,心想难怪他听不见电话。
幸好他无论身处何处,都是鹤立鸡群的存在,年依一眼就看见了他,踮着脚招招手,笑得露出牙齿。那个晚上,是属于她一个人的珍贵的秘密。
“怎么上这来了?”年时川这么问,却没有责怪。
“治病怎么能没人陪着?”年依这样答,却是满满的责怪。
她来了没地方坐,年时川把位子让给她,要看病的人站着等,反而添了麻烦,年依不肯坐,两个人推推让让。
年时川说:“好好坐着,我是看牙医,不是断腿。”
年依虽坐着了,嘴却不闲着,“医院真是好买卖,不用吆喝大家就上赶着送钱来。
年时川似笑非笑着“哼”一声,算是赞同。
他来得早,很快就到了他的号,他进到诊室里,年依在候诊区也坐不住了,跑到诊室门口等着。
诊室是一间一间的很宽敞的屋子,分布在走廊两侧,门上有一块方形玻璃能看见里面的情况,每个屋子有两名医生,若干流动的护士,分别负责两拨患者。年时川所在的屋子里,还有个小姑娘,看身高打扮也就上四五年级的样子,小小年纪戴了一副小眼镜,从医生的操作上看,应该是拔牙,搞不好还是智齿,门诊楼是老楼,隔音效果不佳,小姑娘由一家人按着,医生的锤子敲着,哭喊挣扎中眼镜都歪到头顶去了。
相比之下年时川那边平静得不像一个世界,医生的操作从容中透着一丝悠闲,他的脑袋刚好被旁边护士的后背挡住,她看不见,被那小姑娘的样子吓到,也不敢再看屋子里面,就背靠着墙壁站在门口。
也不知道还要等多久,她掏出手机打开浏览器,查种植牙的全过程。吕翎翰送她的这只小手机,虽然目前来看不算先进了,但功能很全,在电子产品更新换代如此迅速的年代,依然能满足她的全部需求,当然还有一部分原因是她在这方面要求本来也不高。
网页前几条都是广告,后面看到具体过程,手不由得捂上自己的脸颊,怎么感觉自己的牙齿隐隐作痛了呢……
大约又等了不到一个钟头,年时川推门出来,她立马迎上去,左右瞧瞧,除了一侧腮上鼓了个小包,是口腔里面咬着棉花球,其余没什么不同,他一贯沉稳淡然,是大人该有的模样。
她的指肚轻轻碰了碰他脸上鼓起来的地方,说不出话来。
“哭什么。”他咬着棉花吐字不清,一手轻推着她的背往前走,一手拿着病历本和一卷费用清单,还得腾出拇指来抹干她脸上的眼泪。
离开时到了门诊快下班的时间,医院的人少了许多,年依闷声闷气的跟在他身后等候电梯,“我也有颗智齿,总是发炎,痛起来嘴巴合不拢,我以后不吃葡萄软糖了……”她说。
“好,那就不吃,不发炎的时候拔掉最好。”年时川在手机的记事本上打字给她看,他目前不方便说话。
年依慌忙按住他,连带着手机和手,好像这样就能阻止什么似的:“我不拔牙!身体发肤受之父母……”
他笑,咬着棉球那边的小包更加突显,然后打字:“好好刷牙。”
她郑重其事的点头,她的确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