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神色恢复如常,继续叮嘱:“年华国际的小林经理你盯着点,她刚来,脸皮子薄,餐饮那边有招待工作的时候,别什么人都往里放,还有工程部的老王,那通顶层办公室的电梯一个礼拜修了三次……”
这次出去,真的只有他和她,令人期待的旅行。
出发日期是两天后的下午,旅游旺季,去她说的那地方,只有晚间航班。
两个对物欲没追求的人行李精简到只有一只二十寸行李箱,由男士拎着,一路上了飞机,此外,年时川提前换了许多当地现金,和护照等证件一起,装进年依本就不大的小双肩背包内袋里,各司其职,绝妙的配合。
飞机起飞,不断的爬升,终于进入平流层,稳定航行。客舱内多是出游的旅人,情绪兴奋,因此夜半时分,还有细小的交流声。年依也想说说话,可他上了飞机很快就闭着眼休息了,不知道睡没睡着,他这些天一直在赶工作进度,为了挤出这几天时间,应该很累。
她不再不停的看他,将头转向窗外,深蓝近乎黑暗的天空,他们穿梭在云海上方,这个高度,是离地面近一些,还是离太空近一些呢,年依对天文学毫无了解,胡乱想象一会儿,没有答案,只得作罢。
“想说什么?”身边的人忽然开口。
他没睡,养神,睡不着,抵达目的地时是凌晨一点,令人头疼的时间,还有小姑娘时而看过来的目光,欲言又止的模样,闭着眼他也能感觉得到。
“啊?”年依嘴唇动了动,突然问不出来了,直接问会不会太戳人痛处?“你怕不怕长途飞行?我感觉还是陆地交通工具踏实些。”她含蓄道,实则想了解他是否有心理阴影。
“不怕。”他低声答,重新闭眼,知道她指的是兄嫂的事故。
“那为什么之前你出差,只要不是十分赶时间,都用别的交通工具?”年依又问,尽管刚刚他眼底那些细小的红血丝提醒她不该再缠着他说话了,她心里发誓这是最后一个问题。
他半天没吱声,年依以为他睡着了,为他展开薄毯,轻轻搭在胸口以下,又往胳膊底下掖严实一点,尽量不碰到他颈部的皮肤,毕竟他们这点类似,都有些轻微洁癖。
等她悄无声息的做完这些,他好像眯了一小会儿清醒了些,用两人耳语的音量,慢半拍的回答了刚才的问题:“依依,我们现在在一块,死了就死了。”
年依去捂他的嘴,“你乱说什么!”
她还留恋着他下巴上有些许胡茬的触感,手已经被他的大手捉下去,放在她自己腿上搁好。她老老实实的看着他,只听他继续说:“我自己出了什么事,你怎么办。”
胸腔里突然很烫很烫,像温煮的甜汤,快要溢出来,正不知如何表达,他命令:“赶快睡觉。”
她把毯子展开,给自己从腰蒙到脚,快八月的天气,她怕到了更热,只穿了短衣短裤人字拖,却没想到飞机上这么冷。
后来冷着冷着也就睡着了,朦胧中有人为她调整了座椅角度,还给她加了毯子,身上有了重量,更加踏实的睡沉了。
年依是在帅气的浓眉空少不标准的中文里醒来的,睁眼时,他在填写入境卡,微微垂着头,沉默的嘴唇在机舱昏暗的光线里有着禁欲的性感,只简单的垫在腿上写,也没妨碍他凌厉的笔锋,她伴着初醒的倦意看得出神,他们两个人的都在他手里,已经快写完了。
很快,飞机降落在了那个热带季风气候的国家,年依跟着他,一路迷迷糊糊,办理落地签,又在半夜的陌生国度,找到他租的汽车,他看似没准备过什么,就像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却从容妥善的安排好了一切。
他往后备箱安顿行李箱,年依则在副驾驶上开着车门,有一下没一下的咀嚼口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