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单方面放弃了这段友谊,有那么一段时间,他们的交集是空白的。
“快起来。”年依拉了他一把,“你再跪下去,我快被姑娘们的眼神杀死了,她们大概以为我不识好歹拒绝了你的求婚。”
吕翎翰拍拍膝盖,起来后知后觉:“哦,抱歉,我只是希望你消气,起来,哥背你。”
年依站上台阶,趴到他背上,随着他的步子,小腿摇摇晃晃,离家还很远很远,走回去会累死的距离,可是谁也没提打车。
当然最后他没能一直背着她到家,毕竟实际距离太远,并排坐在出租车上时,窗外已经开始掉细小的雨点,一阵风吹过来,年依的侧脸上都刮上一些雨滴。
她用纸巾蘸干,不得不升上车窗,车内一下子安静下来。
“我们依依真交男朋友了?”吕翎翰顺着一边儿,歪着身子看手机,看似不经意地一问。
年依沉吟片刻:“单恋算不算?”
“嚯!”吕翎翰细长眼尾一扫,调笑道:“哪个不长眼的,用不用哥哥帮你教训他?”
不知怎的,他说完这话,年依就想起很多年以前,他偷偷享用年时川的按摩椅,被逮个正着,还被误会拐带她没干好事时的窝囊样。“省省吧你。”
吕翎翰跟着她笑,也不说什么。
年时川现在住的房子,外来车辆不被允许入内,园区有很大,每次打车到门口,年依都很犯愁,尤其今天的鞋子不适合走路。
吕翎翰自然地蹲下身子,将她重新背到背上,年依愧疚到极点,终于坦诚开口道歉:“对不起啊,我之前竟然还想,除非你是因为家里破产,死了亲娘或者身患绝症才和国内断了联系,否则我决不原谅你。”
戳到痛处,吕翎翰行走的动作僵了一瞬,不过也只是一瞬,他宽容地笑起来,说:“没关系,依依,至少你现在应该是原谅我了的。”
谁会一直痛苦?时间终将让每个人从不幸中走出来,将噩梦淡忘。
他步子大,家已经近在咫尺,可年依还有很多话想要跟他说。她坦白,之前初中时,有次因为想去看演唱会跟老杨请假,期中考试在即,老杨不批,她就胡诌说参加葬礼,老杨问谁的葬礼,她说:“我妈的。”
同桌以为她妈妈真的去世了,还用心地安慰了她,她告知实情,母亲生完她没几个月就因病去世了,而那年代留存下来的照片很少,她对妈妈的印象都是模模糊糊的,可同桌当时很生气,说那也不能拿这种事请假。
年依讲到这,沉默了一会儿,吕翎翰也是沉默着,等她的下文。
她模仿自己当年的无辜语气,说自己跟同桌据理力争:“我妈本来就死了啊……”
可同桌坚持认为,不能随便拿这件事出来说,更不能利用这个请假。
后来,她和同桌因为这事开始了长达一个月的冷战,直到期中考试的成绩发下来,年依名次大幅度退步,两人才逐渐恢复交流。
“我当时不理解,之后很长一段时间也不理解,现在我好像明白一点了,我怎么这么坏呢,哥哥?”家门口到了,年依从他背上跳下来,说自己是个坏人。
吕翎翰无奈地笑了笑,安慰性地摸摸她的头发,说:“你不坏,依依,你只是有点迟钝,而我们忌讳太多,你从未伤害过别人,怎么会坏呢。”
她原本随心所欲,妄为恣意,就该一生无忧无虑,春风得意,世故是别人的事。
后来吕翎翰将自己国内的联系方式以及住处重新给她在手机里存好,并郑重保证再不会无故失联,不辞而别,年依也不是粘人的性子,干脆利落地同他道了晚安。
那晚回家,年依打开很久没写过一个字的《酷难集合》,发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