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由衣会跟陌生人结婚?”
月歌青城抱着鹅颈瓶给自己倒酒,日光灯照下来,深红的酒液透过玻璃,在杯壁上反射出玫瑰色光泽。
高明摇晃着高脚杯里的红酒,略微带了些醉意,拖着长而温吞的嗓音说:“那是个很长的故事。”
“没关系,反正我有很多酒。”栗色鬈发的女人指了指地上装酒瓶的木箱,她这次来长野带了一箱蓝莓酒。
高明仰头喝尽了杯中的酒酿,用沉而迟缓的声音缓缓讲述了起来。青城趴在桌上看着他,左手抱着酒瓶子,深琥珀色眸子清澈透亮,映出他的影子。
故事的结局令人唏嘘不已,青城停了很久,喝光了瓶子里的酒,倒在桌上,才迟迟地叹息,“所以她才告诉我,不要结婚,不要做让自己后悔的决定。”
高明没有回答,拎起桌上的酒瓶给自己倒酒,杯子还没有倒满瓶子就空了。于是他看着摆了满桌的空酒瓶,又生出了新的烦恼,转头对青城说:“话是这么说没有错,可是你也不能把我家里当酒吧啊。”
“啊……”青城打了个酒嗝,转头看高明,那双像宝石一样的蓝眼睛正望着她,漂亮的眼角斜斜扬起,就像舒展的凤尾。
“有没有人说过,你的眼睛很漂亮?”她痴痴望着他,白皙的脸颊因为醉酒而晕开的酡红像绯色的红云,俏丽可爱。
“有很多人说过。”高明带着得意地回答。
青城放下酒瓶子,摇摇晃晃站起来,探过身去摸他的眼角。手指缓缓拨弄着长而浓密的睫毛,高明不得不把眼睑垂下去,把她的手摘下来,人按回到椅子里,“……你还是喝酒吧。”
青城又弯腰捞了一瓶酒,一边拧一边问高明,“小景一次都没有联系过你吗?”
“没有。”高明把手里的空杯子放过去,青城给他也倒了一杯。
“他上一次给我打电话是四年九个月又十七天之前。”
青城震惊地望着他,“你每天都这样吗?”
“没有,你问我的时候才数的。”高明没有看她,淡淡地解释着。他抿着杯中红酒,红色酒液碰到他的唇,在他的皮肤和胡须上留下深红色印记。她看着他的喉结缓缓地滚动,升起又落下,不由得跟着咽了一口吐沫,于是她喉头的软骨同样升起又落下。
有些陈旧的记忆又复苏了,她还是很像舔他的嘴唇,舔那些沾在他嘴唇上的甘甜的酒酿。
“可是你为什么不结婚?”她忍不住问道。“你又没有一个要等的青梅竹马。”
高明被戳到痛处,转过头,愠怒地问她:“景光难道没有告诉过你,对年长的人问这种问题很失礼吗?”他的声音还是很软,又带着酒意,即使生气的时候也是儒雅温吞的。
“啊,那还真是不好意思。”她脸上却丝毫没有悔意,“大概是因为,四年九个月又十七天以前你还没有年长到这种程度,所以他确实没有这样告诉过我。”她也生气,眼角却闪动着危险而充满诱//惑的光芒,她望向他那道灼热炽烈的目光让他忽然意识到坐在他身边的是一个有着法国血统的女人,他不太能指望一个喝了半箱蓝莓酒的法国女人还能对他保持清醒自持的态度。她十五岁的时候就想把他推//倒了,只是由于种种原因没有好意思下手。
他承认自己被打败了,很没脾气地重新靠回椅子里,“好吧,我知道了。你请便吧,诸伏太太。”糟//蹋我家还是糟//蹋我都随便吧,我跟我那可怜的未婚寡居的弟媳妇发什么脾气。
青城没有再跟他说话,也没有再看他。大概是还是自己忍耐不住会做出什么事情,他的眼睛和景光的一模一样,连面相都如出一辙的相似,她大概从一开始就爱上了那双漂亮的深蓝色凤眼,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