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角导演提醒道：“你被选上了，你快去谢谢秦总啊。”
云翎点头致谢后立即跑着跟了上去，他步幅大，已经走到了拐角亭处，底下是一潭飘着荷叶的池水。
“谢谢秦导，我会好好工作的。”云翎的声音中气十足。
但此话一出，经过的剧组工作人员纷纷一愣，向她投去怜悯的目光。
秦舟安的后背忽然变得十分僵硬，发丝都停滞在空气中一动不动。
“我现在是制片人。”秦舟安干干地道。
自打秦舟安转型制片人后，“秦导”就像是一个讽刺的词汇，没人敢在他面前提过。
他从高质量的艺术导演，变成了追求利益的制片商人，娱乐小报是这么报道的。
——
武行同行得知云翎被录到《独钓寒江雪》剧组纷纷惊掉了下巴。
“您没跟我开玩笑吧？秦舟安那个组？”
“他是不是要报复你？”
因组里有秦舟安把关，选角对武替的要求自然是最高的，许多在这行跑了多少年的老武替都进不了这个组。
不过自她来组第一天后，就没再见过他。
云翎如愿被纳进了特技替身部门，部门主管是武术指导，临时跟组武替的工资按日结算，每日一百五到两百之间，剧组提供当日的饮食。全程跟组工作不分昼夜，需随叫随到。
云翎家离影城太远，来来回回经常赶不及，时间不充裕的时候就在影城租了一件钟点房住下来，随身拉着行李箱。
“老师，今天也没有我的戏份吗？”
云翎排队到武指张威面前，前面的男武替都已经各自领了任务下去排练走位。
“小云啊，你等我看一看啊。”张威扣了扣鼻子，象征性地翻了两页剧本：“没有，你今天没有戏份，就坐那儿好好休息吧。”
这是云翎进组后的第七天，一开始的时候还一切照常，张威会让她和其他武替一起训练彩排。
但在几天以后云翎渐渐发现有些事情发生了微妙的变化，最明显的是别人工作的时候她只用进行常规训练，别人训练的时候她被安排了休息。
不仅如此，碗里凭空多出来的丸子和大娘意味深长的笑、木板凳上的软垫子和身旁群演大哥的讨好、信封里多出来的五十块钱和会计姐姐的电眼。
云翎纵使是再神经大条，都要问一句这是怎么了。
“老师，您不分给我任务是我做错了什么吗？您说就成，我会改的。”云翎终于忍不住，把疑问说出了口。
张威哈哈笑了两声，顺手拍了拍云翎的肩膀，突然觉得不合适又放了下来：“这不是巧了吗，一共就要上五个人，多出来你一个队形不好看是不是。”
云翎不信，但又无话可说，她总是觉得有什么东西是她不知道而别人知道的。
“你会化妆吧？”张威问道。
云翎戏妆化得好，其他妆容更是能拿得出手：“会的。”
“这样，你先去化妆组那边帮帮工，今天有一场大戏，要用的群演比较多，怕是忙不过来。”
张威见着云翎走后才松了口气。
“终于支走了一个菩萨。”
这个片场足足有两千平大小，云翎挎着包一边走一边问才找到了化妆组的办公室。
果不其然今日的戏份是个大场面，化妆室内外挤满了人，群演姑娘们穿着古代服饰，一时之间让云翎感觉自己像是误闯了蟠桃宴，嗅出了浓重的香味儿和脂粉味儿。
“哎哎哎，你怎么插队啊。”有人误会道。
云翎小声：“抱歉，我是这里的工作人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