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自由，头也不回的飞了出去，消失在黑夜。
已经不知道是第几个夜了，只要秦舟安闭上眼睛，肖一朦决绝地从楼顶跳下去的画面就会在眼前重现，无数次，反反复复的重现。
他扒在栏杆上，伸出手，够不到。
落地的瞬间，人没有了人形。
秦舟安回到卧室，陷落在床上，摸索着蓝色兔子水杯，举起来看了又看。末了，打开手机将声音传到了音响里。
“长梦不多时，短梦无碑记。普天下，梦南柯，人似蚁。”
是他三顾茅庐把远在他乡养病的肖一朦接到临州的，是他信誓旦旦地答应肖母会照顾好她的儿子的，也是他秦舟安抛弃了承诺，将肖一朦送进了方舟娱乐的那群老谋深算的人的虎口之中。
他拉开抽屉，拿出肖一朦留下的最后的剧本——《南柯非梦》。
“小马，肖一朦的后事处理的怎么样？”
对面的马助理打了个哈欠：“小秦总您放心，我已经把补助金和抚恤金全部打给肖编剧的家属了，也托人照顾他的家人了。”
《南柯非梦》是被公司领导层一致判定为没有商业价值，拒绝摄制且压在手中的剧本。
半年前，肖一朦因私自将《南柯非梦》的剧本卖出去而欠下违约金并雪葬，没过多久因抑郁症复发跳楼身亡。
“小秦总…… ”
“嗯？”
“要不您还是去医院看看吧，老是这么失眠下去对身体不好。”
……
秦舟安舔了舔嘴唇，回味起了中午云翎带来的盒饭咸淡适中的香味儿。
被洗的干干净净的饭盒已经装在了包里。
“又饿了。”
万物寂籁，音响中播放的《南柯记》是云翎参加艺术节表演的获奖之作，曾无数次在这座房子里彻夜响起。
云翎多少次在他的梦中打跑了梦魇和鬼神，就拿着当年《穆柯寨》里的那把红缨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