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似耳旁风。
她只径直走出。
宋铭劫亦是说一不二,即便贺梓安强拉住他,他也只微微一甩,她便跌倒于桌畔。
宋铭劫没有骗她,贺清年与苏幕遮都在门口,谭君宜走出时恰好撞见这两人正暧昧不清。
一见谭君宜出来,立马分开,面色尴尬。
谭君宜自然不会管他们,想来重逢聊得也挺顺利,所以这么快结束了,倒将宋铭劫一起引了来。
贺清年与苏幕遮两人分开了,却见宋铭劫少有地黑着脸走出,一把抓住谭君宜的手放于颈后,略弯腰便直截抱起了她。
谭君宜也未做无谓的抵抗,便如一具皮影,任人摆布。
宋铭劫脚程很快,转眼便到了谭君宜住处,那名为“落英轩”的小院。
宋铭劫一言不发,将她轻轻放在床边。
他没有离开,只是兀自关上了门。
屋内本没有什么暖意,却压得人心头躁动。
可偏偏屋里的两人是宋铭劫谭君宜,本不多话。
过了良久,宋铭劫才看见,原来她的面上,一直流着晶莹的泪珠。
他试探着走近一小步,毕竟屋里只有两个人。
见谭君宜并不曾闪躲,他才蹲下身子,轻轻搂住她。
细微的啜泣声在耳畔方才清晰了些。
他慢慢地拍着她的背脊,柔和在耳边道:“别哭,擦干了眼泪,有什么话好好说。”
他这话,在谭君宜听来便是煽风点火,泪水流得更急了。
“师父听到了多少?”
“都听见了。”
谭君宜停顿了片刻:“为何这么对我?”
“因为你在我心里已经二十年了。哪里有所谓的一见钟情,只是早该有的相逢被命运拖到了今朝。”
宋铭劫每当话语温和时,嗓音总那般抚人,就连谭君宜如此清冷的心都被他拉近了半分。
宋铭劫的手又抱紧了几分,像是安抚着最珍爱的宝物,那死死扣住的双手却又不敢用力,生怕触手可及的珍宝碎落一地。
“我不值得你这般待我。”
“我知晓你有难忘的人,就算是终生难以割舍,怨我恨我,我也绝不强求。但你也大可不必管我,我所做是我心中所愿,即便满盘皆输,我亦一力承担。”
谭君宜依偎在他怀里,几近泪尽。
许久的沉默,终换来一句:“我本是谋士手中棋,嫁给谁都可以。我爹都已应允的婚事,我自然求之不得。”
宋铭劫见她,还真是懂事得让人心疼。
他曾想过,本该是自己的“未婚妻”,身份尊贵,自幼娇生惯养,应当是个娇俏可爱,刁蛮任性的姑娘。
若他用他的一切来宠她惯她,想来也颇有趣味。
只是不曾想,最终让他动了真情的,是一位真正的大家闺秀。
“你不必如此,若你不愿,我绝不勉强。”
“不!”谭君宜抬头,目光直视着他,“我愿意。”
宋铭劫听她话语坚定,心中一震。
这分明是他想要的答案,可他为什么感受不到欣喜呢?
屋里无声,宋铭劫觉得,此时不该沉默,便道:“你能答应,我很开心。还有......”
谭君宜无言,等待着他的下文。
“我很喜欢你。”
沉默了良久,她才开口:“我知道。”
四周再归肃静。
“我们明日前去慕云寺,去求个吉日,如何?”
谭君宜又抬眼看他,宋铭劫知晓她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