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后山有一处泉池,我听和尚们闲聊,说什么冬日竟长出花骨朵,我好奇就跑到后山一探究竟。”
哑奴打着手势问,如何?
华凌祁眼神放空,努力回忆那日所见,乱石旁净是残雪,她一边抱怨和尚偷懒,一边忍不住好奇往山上走。
华凌祁说:“泉池云烟氤氲,池中挺立一只还没开花的金莲。”见哑奴不解,便说,“对,就是金色的莲花。这事我一直惦念着,长大些再去看,池中莲竟不见了。”
“莲花结出莲子自然败落。”温茛知说,“你所服下的这颗想必就是那金莲所出。”
“应当是了。”华凌祁虽然消瘦,却是长高了,长腿前伸,有些碍事,“听和尚们说,莲珠的来历颇为传奇。说是有一日佛祖念珠的线断了,一颗念珠落到了照泽寺,长出了金莲。不过,老和尚怎么舍得给我?”
“送药的小师父说,佛祖托梦给了尘方丈,今早请了旨......”温茛知说,“且无论怎么传说,阿祁,我倒觉得这是好机会。”
“先帝追求仙道,痛恨巫蛊,建光八年,派禁军与大批方士绞杀异族,这蛊虫虽为你用,但日后......你百口莫辩。”温茛知说,“了尘方丈送的丹药便是你有朝一日踏出郡邸狱最好的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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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日破境而出后,骆煜安总觉得多了些什么,又少了些什么。
就像,明明记得吃了一桌子的美味珍馐,却一点也想不起味道。
他试探过南风和尚颜湫,南风因为身上有八卦阴阳图,记得不真切,跟他差不多,像吃醉酒后做的一场梦。而尚颜湫则是完全不记得,说自己从宴京楼直接回府的。
骆煜安绞干帕子,趁着冰凉擦脸。
校练场上几名兵士围着新进的马匹议论。
连年征战,悍羯多骑兵,大齐除了北地自用的战马,其他地方的武备就比较劣势,近年来,朝廷鼓励全国各地养马,甚至所供一匹战马便可免除徭役。
各地送来的马匹,经县,郡,州的马丞一级级记录造册上报,交于中都厩长管理,再由掌乘舆主马政的太仆上奏分配。
相关官吏不管筛选之职,所以经常出现良莠不齐的马匹。
姜绰选中一匹四蹄雪白,通身乌黑的马,搭上马具就上去了。
这马到了陌生地方,颇为焦躁,不停地掀起前蹄,想把姜绰甩掉,疯了似的满校场跑。
姜绰没有骑过这般烈性的马,一路尖叫,那马将他颠掉地上,继续跑,周围几个兵士连连被撞倒。
骆煜安连跑几步,追上烈马,抓住它的马辔,反方向拉,烈马更加暴躁,边跑边撞他。
骆煜安握拳击向烈马脖颈,不待它反应,用力抱着它的脖子,摔到地上。
烈马“呼哧呼哧”地喘着气,骆煜安抚摸着它,安慰道:“好孩子,安静。”
待烈马静下来,两个人扶着姜绰走过来,姜绰气愤地就要上脚踹,被骆煜安掀翻。
“这马吃了‘好’东西,若想脑袋开瓢,你就踹。”骆煜安说。
姜绰摔怕了,偃旗息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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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煜安的手有些擦伤,南风给他拭完药,做着包扎。
姜绰的凳子上铺着厚厚的垫子,歪着身子坐着。
主薄谨慎地将册子递给骆煜安,说:“校尉,马丞就担心马匹水土不服,带的都是·崇州干草,马儿们吃的喝的都是一样的。”
“马丞人呢?”骆煜安问。
“发疯”的马来自崇州郃郡青陇县,马丞哆哆嗦嗦地跪在地上,头都不看抬一下,说:“大,大人,我们的马一路上都能吃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