嵓侓寺所属义牟县。
华凌祁他们到达寺里时,几个和尚正商议着要不要上报县令。
“方丈精神好得很,近日也没染病,怎么突然就圆寂了呢?”小和尚知道他们是中都来接无觉师伯的贵客,像是握住救命稻草。
“生老病死,人之常情。”无觉双手合掌,施礼道,“子悟,莫要失礼。”
子悟和尚对他的话嗤之以鼻:“玄慈方丈圆寂,你说什么都对!”
出言不逊,其他和尚齐齐将他拉走。
“无觉混得不怎么样。”骆煜安附在华凌祁耳边说。
“我听得到。”无觉热络地拉住骆煜安,说,“天道有缘,小施主,贫僧说过还会见的。”
“那省事了,陛下的圣旨,太皇太后的手谕,都不必看了,跟我们去中都吧,这地方我看你待着也是憋屈。”骆煜安说。
“师弟遗愿未了。”无觉摇头说,“我要送他回家。”
回家么?
人一生离乡背井,繁华迷眼,堕落凡尘,青丝成雪时,想得还是落叶归根。
骆煜安想回家,可他身上拴着锁链,尽管近在咫尺,链子稍动,他都不能往前再走一步。
华凌祁也想回家,回哪呢?
北地铁骑易主,王府查封,哪里是家?
“送到哪?”骆煜安问。
“烨支族旧址,九云襄。”无觉说,字字清晰。
“和尚,你知道自己说什么吗?”骆煜安眼神变得阴鸷。
“建光八年,烨支全族被灭,大师所说九云襄,怕是无迹可寻了。”华凌祁说。
无觉看着骆煜安,说:“小施主神通,想必知晓。”
萧岂桓的圣旨上有期限,无觉要送玄慈回家乡,便只能如实上奏,骆煜安写明详情,却没明确说送玄慈去何处。
烨支族被灭,除了方士,更多的是禁军,他入中都还未查明到当年真相,万不能再扯出些别的意外。
世上没了烨支族,但九云襄确实存在,不过除了大巫,骆煜安想不到还有谁能寻到那地方。
秋风萧瑟,寒雨入夜。
驿馆厢房内,小吏备了热菜,温了几壶酒,一起端上桌。
华凌祁,骆煜安还有归海聿凃三人分坐,南风和哑奴守在门外。
外头风声嘶嚎,树枝摇曳,好不热闹。
屋内却是落针闻声,诡异的沉默。
骆煜安原以为烨支族只剩他与大巫,可如今看来,各处都有可能流落的族人。
他至今未曾打探月栎国异动,烨支族也善巫蛊,若不是月栎在大齐埋下“缕”,那有没有可能是……
“了尘入狱前,我曾去过照泽寺,他与我说起一件事。”华凌祁转着酒杯,说,“烨支族有一种让人起死回生的蛊,先帝听信传闻,派人去九云襄寻找,屠尽全族,可一无所获。”
“他们找的是莲珠,大巫喂给了蛊虫,如今在你身上。”骆煜安抬眸看向她。
华凌祁一怔。
她当时碎了骨,筋脉也断了,痛不欲生,还不如死人,可她必须活着。
大巫说,那蛊叫九死后生,又名八苦后生。
蛊钻进血脉里,将长错位的骨头一寸一寸撑断,再沿着筋脉一点一点修补愈合。
她真的很疼啊。
可是惠帝萧現,为这蛊虫屠烨支一族。
为一己私欲,剥活人的皮。
他们也很疼。
华凌祁捏紧酒杯,双手颤抖。
权势么?
“我母亲是烨支族大祭司玉藏儿,你之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