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凌祁认得这蛊虫,这是为她续筋接骨的那颗莲珠。
乌黑的蛊虫喝饱了玉藏儿的血,便闷头从伤口处钻进去。
如她那时一样。
玉藏儿疼得连昏厥几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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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身上也会有结吗?”华凌祁转头问镜焲道。
“有啊。”镜焲指尖划过小蛊虫的背,说。
华凌祁打了个激灵,身体弓起来,暗想,幸好现在是只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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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听大巫说:“蛊成。不过孩子保不住了,只能活其一。”
玉藏儿恢复气力,抚着肚子,说:“那便让他活。”
大巫怒道:“一个虚无渺茫的梦,一个未经世的孩子......值得么?”
玉藏儿的眼睛总是让人觉得无神,可这时看起来,却那样坚定。
“值得。”她说,“我无愧于族人,无愧于天地,我只对不起自己,不能好好爱他和孩子。”
一道蓝影飞身而过。
“我师父!”华凌祁惊道,险些从镜焲手上摔下来。
蓝色衣袂与发带,平缓落稳。
大巫惊恐失色,护在玉藏儿前面,待看清来人,说:“是你?”
“我是宿韶战神至交好友。”他对玉藏儿说,“我能救你腹中胎儿,只是需要你最后一丝精气化作母胎树,此后能不能轮回往生,全靠命数,你可愿意?”
她看不清来人,但他说到宿韶,玉藏儿不假思索,微微点头答应。
蓝衣仙者施展咒术,蛊虫在玉藏儿体内发出幽幽的光亮。
玉藏儿的身形慢慢消失,霎时间一棵花灵树拔地而起。
那粗壮的树干中间,枝条漫长,包裹着一个莹白如玉的圆形物体,刚成型的胎儿在里面浮浮沉沉。
大巫见此,伏在地上闷声恸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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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间的树林、“招魂树”、旋转的石阶,云顶的宫殿,甚至宿韶,皆消散殆尽。
众人回到最初始见到的那棵花灵树前。
空中圆月及周围不再是一片血色。
那树上的花也褪去颜色,变得莹莹白亮。
华凌祁的眼睛除了稍有不适,也恢复清明。
“又回来了?”姜绰疑惑道。
他们身后忽然出现一位并未白绫遮目紫袍判官,两位黑白鬼使立于左右。
那右判见到镜焲便弯腰施礼问好,说:“神尊。”
镜焲冷笑,并不理会他。
右判尴尬地又去给华凌祁问好,说:“上仙。”
“归海聿凃呢?”华凌祁问道。
“......他,有事。”右判说。
“去,把瞑河引过来。”镜焲颐指气使道。
右判点头哈腰,说:“是是,黑鬼使这就去。”
黑鬼使拿着镰刀不情愿地走了。
白鬼使扬起招魂幡,念道:“一道人,两线香,黄泉路上,不饿得慌。”
众人面面相觑。
糟了。
竟忘记买线香了。
大巫从怀里摸出一件黑布裹着的东西,说:“找这个吗?”
南风说:“大巫何时买的?”
“刚入境时,一个老人非塞到我手里的。”大巫说。
“没收钱吗?”南风诧异道。
大巫摇头。
那时他怒不可遏,正找他们算账,那商婆硬是送给他这些线香。
南风默默看向镜焲。
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