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安安,朕真的不是故意的。”
“无妨,我不在意。”安隅敛回视线道:“陛下再过两日就要回宫了。”
她平静陈述一件事实,皇帝却隐约感到不安,等她默一默,把话讲完:“我想留在明堂,不回宫了。陛下对外可以宣称皇后凤体抱恙,需要一段时间静养,如此,陛下颜面也不会受到折损。”
藉口已经编织完善,他今日不来见她,日后还是要跟他提的,她绝意要同他隔绝于世。“多久?”皇帝追问细节:“需要静养多久?随后朕来接你。”
安隅拨开他凑近的掌心,摇头:“不知道,大概要很久,不劳陛下记挂。”
“安安,朕已经跟你道过歉了,之前你说什么,朕也都答应你了,你还要怎样?别闹了,行么?”
她不为所动,与沉默结盟,持冷漠为矛。
被她驱逐的两掌在一堆龙纹花绣间蜷了松,松了又蜷。半晌后,皇帝嗓音沙哑地回复:“南衙十六卫,朕留下两卫人手护卫,需要与宫内联络时,任你差遣。”
“谢陛下隆恩,”安隅这才开口,顿首以示敬意:“夜深了,陛下早些回去休息吧。”
龙袍冷冷漾起来,搅乱澄净地砖内煌煌灯火,出了殿门,皇帝驻足,背对恭送他的一众宫女太监,寒声道:“今后皇后身边的事情,谁若胆敢再瞒而不报,欺着朕,当心自己的脑袋。”
一行人慌忙跪身请罪,龙靴轧着檐外迸溅进来的雨水下阶,皇帝廉远堂高的背影远远走出他们的视线,模糊不见了。
雨一夜深深,一夜阵阵,世态作怪,问谁能情意浓。
圣驾回銮前,公主来到覃黛殿告别,躲在安隅怀里抽噎不止,“母后能不能跟浓浓一起回宫?浓浓想母后了怎么办?”
安隅抹去她的泪痕,循循善诱,“浓浓是不是已经读书了?”
酎浓听话点头,鼻腔里淅淅索索着嗯一声,安隅笑道:“开始读书就说明浓浓已经长大了,长成大孩子,不能整天缠着母后的,母后需要忙自己的事情,浓浓若是想母后了,就去找杨太妃,陪她老人家聊天解闷,好么?”
“可是,可是我想跟母后在一起,”酎浓搂住安隅的脖颈,眼珠簌簌往下掉,瘪着嘴呜咽:“母后什么时候回宫?”
归期不定,也许再无归期。安隅给不了任何人任何承诺,从榻上起身把酎浓交给公主扈司魏延,吩咐道:“带公主回去。”
酎浓听到这样的话,小小脸盘上涕泗横流,拽住她的袖口不肯松手,哭喊道:“母后,母后,浓浓能不能留下来陪你……”
安隅拂落酎浓的留恋,转身回了偏殿,等哭声离远了寂静了,她坐在窗边茫然发呆,沉吟道:“酎浓是无辜的,是我自私无情,不配做她的母亲。”
烟敛把一杯热茶呈近,含泪道:“世间因缘谁理得清呢?个人有个人的迷局,等公主长大明白事理后,一定能体察娘娘的难处,既然已经下定决心,娘娘今后为自己而活吧。”
热茶入喉,看檐外秋意更浓,眨眼间岁暮天地寒,明堂悄然落雪,同时染白了长安。
窗口镶着一幅娟娟月,层层雪,诱人注意。皇帝调回视线撂下笔,从御案前起身走向殿外,周子尚劝说道:“丑时三刻了,陛下早些安歇吧。”
皇帝颔首,殿外恭候已久的宫闱局令丞带着燕喜录走近请安,皇帝挥挥手令李越收了起来,“有日子不见孟赞德,朕去看看她。”
周子尚应是,传了小驾:“陛下起驾了!摆驾漪澜宫!”
漪澜宫廊间里住着林邑国的那只五色鹦鹉,看到阶下来人,抖着翅膀,跳跃鸣叫,“陛下来了!陛下来了!陛下大安!”
孟赞德提裙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