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毬毬(2 / 3)

倒是来娶!”

两人争执,引得不少官员纷纷侧目,郑崟烈日下的眉眼依旧澄湛,翩翩公子样,把她汗意萌发的形容衬托狼狈。

李越轻咳一声,扶正官帽整理仪态,一撩袍,潇洒转身:“今日话已言尽,告辞。”

刚迈步,他就追上她一段腰身,拉起她的手腕在人潮中大步流星,李越被迫蹭过许多官员的肩头,引来他们诧异注视。

身侧之人忻忻得意,曼声道:“我们两家的婚事,长安京门人尽皆知,李令丞翻脸不认人,郑某还能娶到谁人?你要是去做尼姑,我就八抬大轿登门尼姑庵迎娶你,正好瞧瞧你光头什么样子。”

“得了吧你,痴心妄想,”李越奋力甩开他的手,落在他身后,气喘吁吁地道:“击鞠先赢了我再说,你个狗皮膏药!”

“赢了怎么说,”郑崟目光澹冶,唇边的笑意却狡猾,“倘若我赢了,琤琤嫁给我么?”

胜负欲旺盛的姑娘最吃激将法。

她不屑挑眉,眉弓弯成嶙峋山黛,目光从他的白玉帽正移入他的眼中,缓缓点头,“郑舍人,我们不妨打个赌,我赢了,你今后不能再以任何借口纠缠我。你赢了,我任你处置,怎么样?”

“好。”郑崟双臂背在身后,探脸到她面前,挑衅似地笑:“琤琤可要愿赌服输,不能食言。”

“说话算话。”李越对着他白玉帽正里自己的倒影,慢条斯理把鬓角梳理整齐,然后推开他的肩道:“起开,挡我路了。”

她却无情他越喜欢,望着她绝尘的背影默然笑之。身旁有其他官员经过,撞见他笑,不明所以,拱拱手问:“郑大人这是?人逢喜事精神爽?有喜事临近了?”

他交指回礼,应承说:“快了快了。”

两人的赌约隔着一个盛夏,一场秋雨后,如约而至。

中秋的前一日,金风送爽,击鞠场被枫叶染出零星的红和黄,它们时不时被毬杖击飞,再次散落于天际。

场中骏马奔驰,金银珠珞镶缀在鬃鬣间,马蹄声中迸发出脆响。鸣笛雷鼓交织不断,伴着看场周围的人声喧哗,一时沸天震地。

舍人院对阵司宫台,开场第一局的赛况就已十分激烈。松石珊瑚马鞍上的毬手个个姿貌秀美,穿梭于赛场两端的毬门间,飞速传毬,击毬。

七宝毬在他们的操纵下灵活游走于马蹄中间,被他们的毬杖奋力铲飞,穿越毬门上的风流眼,落入网中。

局面胶着,舍人院和司宫台的得分相互紧咬不放,左军毬头中书舍人郑崟和右军毬头宫闱局令丞李越两人的身影纠缠,互不相让,争得难舍难分。

场外,太皇太后一边观赛,一边感慨:“年纪大了,愈发看不了这个,真揪心呢。”

话落只有一众嫔妃回复,不见了皇帝的踪影。太皇太后讶异的问:“皇帝何时起身的,哀家竟未留意。”

“回太皇太后,”柳苏白道:“刚升完座就离席了。”

太皇太后看着场内七宝毬在空中划了道弧线,叹道,“黄鹰拴住鹞子的脚,扣了环儿了,安隅今日要上毬场,怀业怎能坐得住?”

一句话,引得有人乐,有人凄苦。

柳苏白笑着附和:“可不是,待会儿有好戏看了!”

时间所剩无几,比赛马上结束。舍人院和司宫台当下打了个平手,只见左军头挟带着毬冲破右军毬头的拦截,将毬传给了自己的毬头。

毬门近在眼前,但凡有些球技沾身的人都难以失手。全场人的目光都凝聚在中书舍人郑崟的身上,屏息敛声,紧张以待。

他回首,遇到她焦灼不安的眼神,高高扬起了毬杖,七宝毬飞出,错过了风流眼,撞在毬框上反弹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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