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小心翼翼的样子。
“还记得外祖父吗？前些年……你娘带你……见过我……”他含在眼眶里的老泪纵横，女儿作为平民高嫁到官宦人家，却是好几年都回不了娘家。外孙女不在他跟前长大，面都没见过几次，又怎会愿意跟他离开邱府。
他大胆地捏了捏邱雾月瘦小的肩膀，心里难受。
高高在上的邱老夫人隐隐带着倨傲地笑：“雾月，到祖母这儿来。”小孩子懂什么，何况是个庶出的孙女。
邱雾月朝王勉点了点头，不急不缓走去上首。
久居上位的邱老夫人气势迫人，她已经容忍王勉两刻钟的吵闹，高声道：“王勉，我给你机会，免得出去说我们官大压人。你大可以问问雾月，愿意跟谁一起生活？”
这个孙女胆小得像只兔子，邱老夫人愿意发慈悲给她选择的机会。
王勉中年丧妻，老年丧女，世间至亲只剩下邱雾月一个外孙女。他费力直起腰，为自己做最后的争取：“雾月，你愿不愿意跟外祖父回江陵府？回到你娘小时候的家里？”
不仅离开邱府，还要离开京城。
周嬷嬷已经走上前请王勉快速离开。王勉叹口气，脚步刚动——
“外祖父，你等我收拾一下行李啊。”邱雾月清脆的声音响彻偏厅。
厅内瞬间安静下来，仿佛能感受到空气的流动。
“你说什么？！”邱老夫人脸上的表情僵住，不可思议地看向孙女，语气暗含警告问：“雾月，你再说一次？”
能让邱老夫人重复问话，厅里所有人感受到一股无形的压力。眼下要承受这股压力的，是站在老夫人身边的八岁孩子。
扎着双鬓的邱雾月懵懂地眨眼，声音清亮：“祖母，您不是问我愿意跟谁一起生活吗？”
“对！雾月愿意跟谁？”王勉激动的硬生生调转了步子。
邱老夫人怀疑自己的耳朵，大孙女什么时候能连贯地说出这么多字？她不是结巴吗？
“我可以选择吗？祖母？”
“当……然。”邱老夫人那个气在胸中翻腾沸滚，一时竟也结巴。
邱雾月饱满的脸蛋儿漾开，张开小嘴说：“我跟外祖父去江陵府。”
小姑娘清晰说出的每一个字都仿佛打在邱老夫人脸上，片得生疼。
邱大人是大理寺卿，邱府是四品官宦人家，邱雾月留在邱府才是官家小姐。离开邱家远离京城，身份只能是庶民。
“我明白，如英你跟我走吗？”邱雾月回屋装了几件随身衣物，看样子是要立刻离开，不多逗留。
“如英当然跟着小姐。”她多少察觉到府中的诡异，能离开邱府去哪都跟。如英立刻翻箱倒柜将私藏的首饰包起来。
“不用带财物，外祖父是……大富翁。”当初就是因为王家出的嫁妆丰厚，邱府才让庶长子迎娶的商户女。
悲喜交至的王勉担心夜长梦多，连夜带着外孙女套车离开京城。甚至都没有等邱老爷子回来道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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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月可有读过书？”一个新的想法猝然闪过王勉的脑海，随即牵连起一个之前未留意的细节。
雾月三岁才开口唤娘，五岁时连一句完整的句子都说不全。他几年前见过这孩子，心中惋惜这漂亮孩子的资质。
可面前对坐的女娃眼睛明亮，与邱老夫人对答时说话连贯不怯场，与他印象中的雾月差别太大。
“读过，不多。”邱雾月收回望向马车外的目光，与王勉对视：“外祖父，帮我请几位教书先生，过几年我要考书院。”
她稍微计划了一下，四大书院进哪家都行，入学只是个门槛，关键是十二年后那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