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两日,她就收到了李季安偷偷送进来的信。
满朝文物进言,长公主二十而笄,已过摽梅之年,留于宫中,恐生谣言;朔朝三皇子天之骄子,姿容卓越,与长公主实属良配,望陛下准许由长公主代替二公主,前往朔朝和亲。
“是兵部尚书带头进言,除了太傅,文武百官无一反对,加之太后娘娘施压,现在陛下骑虎难下,已经着礼部拟旨了。”
凝霜满头大汗,颤巍巍地读着李季安递进宫的信。
“怪不得,怪不得,太后当时没有立即发难,原来那三人打的是这个主意,将我送走才是她们的最终目的。“
“我们该怎么办?”
”走,去找父王。”
“这守备森严,我们如何出去?”
钟幼渔冷笑,她要是真想出去,就凭这些人拦得住她吗?
这个消息似乎已经传遍了整个王宫,而她似乎是最后才知道这个消息。
一路上所有人看向她的目光充满了同情、怜悯、幸灾乐祸……但是这些她都无暇顾及,她现在只想见到父王,亲口向他确认,这件事到底是不是真的!
国主所在的宫殿大门紧闭,守备森严,一丝风都透不出来,与日前朝臣往来、比肩接踵的场景大相径庭。
随侍在国主身边的总管太监李公公拦住了钟幼渔的去路:“殿下殿下,您还在禁足期间,怎么自己出来了?陛下知道了可如何是好。”
“李公公,劳烦您通传一声,就说我有要事求见。”
李公公露出为难的神色:“启禀殿下,陛下今日身体不适,已经下了口谕谁也不见。”
“连我也不见吗?”钟幼渔向前踏了一步,门边的侍卫见她过来,不自觉地露出了警惕的神情,默默握紧了腰间佩剑。
钟幼渔先是一愣,顿时明白过来,这是在防着她啊……
“殿下请回吧,陛下的旨意,奴才也不敢违抗,您不要为难奴才了。”李公公点头哈腰、唯唯诺诺,但是死死站在门前,没有退让一步。
钟幼渔见此情景,心里像是被一把钝刀慢慢磨着,本还有千言万语都像是化成了说不出的滋味,硬生生地咽了回去,只留下满口的苦涩。
“凝霜,我们走吧……”钟幼渔轻声说道。
“我们不去见国主了吗?”凝霜不解。
钟幼渔慢慢摇了摇头:“不见了,不用见了。”
*****
回到宁安宫的钟幼渔出奇的安静,外面的喧闹仿佛都被隔绝在了宁安宫外,仿佛这件事与宁和宫毫无关系。
钟幼渔躺在塌上,谁也不见,也不说话,一丝声息都没有,就算是钟麒前来探望也被拦在了门外。
钟幼渔来到这个世界已经十四年,有着许多不能对人诉说的秘密,她早就学会了一个人默默消化所有的情绪,毕竟在这个陌生的世界,能依靠的只有自己。
凝霜上次见到钟幼渔这个模样还是王后娘娘离世的时候,她总是忍不住去探她的鼻息,总担心她一向闹哄哄的公主就这么悄声无息的离开了。
钟幼渔躺了两天,终于缓缓睁开了眼,一把握住凝霜的手腕:“你在干嘛?”
凝霜尴尬地摸摸鼻子:“您没事吗?”
“我能有什么事?”钟幼渔的语气又恢复了原本的轻快,面上看起来没有一丝阴霾。
“公主……”
“凝霜,我饿了。”钟幼渔打断了她的话,率先说道。
凝霜红了红眼眶,强笑道:“我这就是给您准备吃的。”
凝霜走了两步又退了回来:“少主一直在门口守着您,需要请少主进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