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却是旁事。
张嫔和张娘子同出一门,本该是相扶持的,但自张娘子进宫以来,张嫔都是只是冷淡的。就算是偶尔联手,也完全没有共进退的坚定之感。
这次张娘子怀孕,送礼也一种应付了事的意思,直接上尚食局将燕窝的份例拨给她,都不沾手一点,比寻常的人情往来还更省略几分。
不过想来,张娘子若能生下这一胎,当是升为主位了,起码有一个嫔位。
若是宜娘子、赵选侍都生下女儿,她独占鳌头生下第一子,那和宜娘子一样加上个封号,甚至贵嫔之位都是可能的。让心气颇高的张嫔如何与她亲厚得起来呢。
“说起来,赵选侍倒是口味软糯,和她人一般呢。”郑妙说着边轻捏起一块玉团子来吃。
宋女史点头道,“赵选侍时常侍奉在太后身旁,跟着太后,用得也香甜。太后看了也喜欢,我们尚食局做白案点心的,也得不少赏呢。”
江选侍的汇芳书院本就和太后的鸿慈永祜相近,她又有几分香火情,如今有了身孕,更是走得频繁。毕竟宜娘子有皇上怜爱,张娘子有高门深户锻炼出来的手腕,她就显得弱势了。
几次拜见太后的正日子,江选侍都笑道,来太后宫中孩子也不闹腾,可见是有缘,生下来能为太后解闷就算是尽孝心了。
太后虽然待她更亲热些,但并不搭腔说要把孩子接过来养,只说江选侍是个好孩子,必能把孩子养育得很好,长大了为皇上解忧才是正途。
至于宜娘子那里,她体态一向风流纤细,不然也做不出缥缈若仙的鼓上舞了。怀着一胎,虽然担着第一胎的好福气,但将养的不是很好。
十几天前的石淋才将将养好,这几日又发了咳疾。
石淋也就是后世的结石病,发作起来疼得那是一个死去活来。痛得这宜娘子是面若金纸,嘴唇都咬破,几乎泣血了。
就算是郑妙来自的现代,孕妇有这样的毛病,治疗手段也是百般受限。寻常方法是碎石和止痛,但孕妇如何经得住那体外冲击波或导管镜呢,强效的精麻药也不敢上,生怕抓老鼠打碎了玉瓶。唯一能做的就是上消炎药多饮水外加置管引流了。
而在这也无菌观念都稀薄的古代,宜娘子只能苦捱,太医院只敢用些最最平和的清热药,至于活血化瘀的东西是一点都不敢下的。
宜娘子都已经迈过了坐胎最要紧的前三个月,吐的最厉害的四五月也度过了,到了六月这大部分人都最稳定的时候,反倒吃尽苦头,捧着一个大肚子,一边喝水一边吐,如此几天,那体内可恶的石头才算落下了。
郑妙暗自推测,这饮水的土方子虽然到底管用了,但又因为她疼痛而反复呕吐,可能导致误吸,进而发作了肺炎,这一咳嗽又是缠缠绵绵大半月。
本来她有了身孕,尚食局使出百般手艺让她吃得香甜,将养出一点圆润,如今病得脸都更加清减,甚至有些凹进去了,偏偏因为月份最大,在三个怀孕的妃嫔里,肚子是最大的,更显得心惊胆战。
如今宜娘子的石淋转好,郑妙也才开口问了问,若有风吹草动时,她一向是十分小心的。
“如今她咳疾未好,天可怜见的,多久都没沾荤腥了。”
宋女史也叹了口气,“宜娘子那副模样,谁见了不怜惜呢。”
郑妙轻轻摇头,从古到今,色衰则爱驰是不变的真理,,宜娘子胸中锦绣并不如皇后、张嫔,论英气又不如庄妃、林妃、张娘子,如果不是跳舞时光芒大盛,论容貌也比不上江选侍、王选侍,其实不过是在那卫选侍、宿选侍、孙选侍的水平线上。
病得如此憔悴,皇上也只是格外恩赏,比起之前,远胜张娘子江选侍的看望,还是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