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王贵人独领风骚的日子里,郑妙除了按照惯例上班打卡,在皇后处应卯,向太后请安,偶尔和一些同事往来寒暄,其他大部分时间就是窝在长乐宫内这座大别墅里,寻自己的乐子。
在她的指导下,善作点心的宋女史终于把香甜可口的草莓蛋糕做了出来,虽然不似现代奶油那样滑嫩,但毕竟是天然无污染的食材,美味得很。
对于门前冷落车马稀,郑妙也主动几分,比如这卖相可爱的草莓蛋糕也送去上书房一遭。
而对此,皇上赏赐下一对红宝金镯,再无他话。
柑儿对此颇为哀怨,“这点心费了主子多少心思呢。”
郑妙不以为意地挥挥手,对着阳光细细欣赏着放到后代得价值连城的古董,“多是宋女史的巧手和你们出力。”
腊儿一边捶腿一边宽慰道,“主子莫急,可能皇上偏好的是辣口咸口呢,咱们再试。”
郑妙嘻嘻一笑并不接话,心中暗道,皇上现在爱的可是王贵人那一口呢。
寿宴之上,王贵人一袭红裙舞罢,让阖宫上下都对她的退避三舍,皇上更是喜爱不已。虽然她并不合太后眼缘,但众人都明白,她不过入宫尚短,假以时日必然不止止步于嫔位。
那时候,王琅嬛竖着高耸的飞天髻,顶着金冠宝珠,却仍缥缈似仙人,不沾一点凡俗。
她白净的面庞上,不见勾人笑意和飒爽英气,只有淡淡一点笑意,仿佛用水墨点成,只要一阵风就能吹散,但眼神又是从容,像是青山碧水,任天上之月,阴晴圆缺也不变易。
郑妙不由得屏住呼吸,生怕自己的浊气,污了美人。
不像当初的宜嫔用柔婉琴声,张嫔用霹雳弦惊的琵琶,她的伴奏居然是整套青铜编钟。第一声厚重又清脆的声音响起,她闲庭信步一般荡开脚步,将一对水袖抛起,又稳稳接住,遮住大半面庞,只露出一对清泉般的眼睛。
只这一亮相,郑妙便知道,这是一位放在现代可以称作国宝的舞蹈家。
随着悠长的音乐,王琅嬛舒缓地翩跹舞动,一切都是那么不紧不慢,恰到好处。
她打起旋子时,如一朵轻轻绽放的芙蕖,下腰时像是如同绷紧的弓弦,安静又蓄势待发,而凌空时更似仰天而歌的凤凰,叫人忍不住抚掌惊叹。
看似弱不禁风的身板,跳起舞来处处是力与美的完美结合。每一个动作都那么恰到好处,都完美地无可挑剔。
相较起来,宜嫔太媚,张嫔太劲,而且处处都是曲意逢上的心思。
王贵人不是这样的,她的眼神里满是对舞蹈的炙热,仿佛可以将自己献祭给艺术一般。这样的美,只要看到就会驻足,足以叫一国之君心甘情愿地俯下身子去爱怜去守护这朵花。
一曲舞罢,皇上拍手喝彩,后宫众妃嫔也都应景地说上漂亮话。
郑妙发自内心地叫好,并满饮了一杯荷花酿。不过像她这样坦荡欣赏的人,再无他人。
不过王琅嬛并不在意,她缓步走下舞台时,还略带留念地回头看了一眼,之后对着皇上露出淡淡的甜美的笑容。在她的世界里,最要紧的是能够跳舞,其次是能珍惜她的人,其他的,一点都不放在心上。
之后皇上在寿昌宫大兴土木,新建殿宇,起了一座蒹葭台。
这意思昭然若揭,只差一个名正言顺的时机,这王贵人就要搬进前殿做主位娘娘了,还是皇上心尖的珍宝。
这样的盛宠之下,王贵人仍然是波澜不惊,甚至有时以新舞未成为理由拒绝了接驾。
皇上更是爱怜,命锦绣馆的人作了一幅洛水神女图,并亲自提赋,赐予寿昌宫。
当然皇上毕竟坐拥四海,当对王贵人的上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