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减缓，他费力的坐起身子，安慰道：“哥哥没事，抱歉让阑儿担心了。”
夜阑泪眼婆娑道：“阿离哥哥……会死吗？”
“怎么会……”
她似乎没听到他的回应，眼睛直勾勾的，自顾自的喃喃道：“哥哥要死了……和爹爹一样……爹爹也死了……”
又突然嚎啕大哭起来：“哇——求求你，求你不要死！不要死啊啊啊啊啊……”
她失控的揪着自己的头发，又拉又扯，像完全感受不到疼痛一般。
莫离也慌了神，思考片刻后毅然将她拥入怀中。
她胳膊乱挥，胳膊肘数次撞进了他的上腹，剧痛乍起，他咽下喉中的腥甜。
一边抚摸她脑后的头发一边安慰道：“没事了……没事了……哥哥不会死的……没事的……”
安慰了好半天，她才慢慢平复下来，在他怀中不再乱动。
胃中疼痛仍肆意叫嚣着，他耐不住偏过头吐了一口，怕吓到她，偷偷用手接住。
望着手心里那抹刺眼的鲜红，努力维持的镇定自若终是被身体和精神上的痛苦摧垮，他紧紧抱着夜阑，身体不住颤抖，像是在安慰她，又像是说给自己听：“阑儿乖，哥哥也不知道还能护你多久……至少在我死之前，要将你送去高人那里，阑儿，就算我不在了，你也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说着说着，声音竟有些哽咽。
这时，夜阑抽噎着抬起头，用脏兮兮的手擦掉他的泪痕：“哥哥，讨厌阑儿吗？”
“没有啊，哥哥喜欢阑儿。”
“有多喜欢？”
“嗯，很喜欢很喜欢。”
“哥哥喜欢阑儿，那阑儿也喜欢哥哥。哥哥别哭了好吗？”
“嗯……”
夜阑悠悠醒转，枕头已被泪水浸湿——她又梦到那时的事了。
他竟然……抱着我哭了。
——原来，印象中如同天神般坚韧强大，无论遇到什么险境都能化险为夷的莫离，也有如此脆弱的一面。
——话说回来，明明面对痴傻的自己时，能坦率的表明心意，很自然的唤着阑儿。为什么之后自己恢复了神智，他的态度反而疏离了许多？
想着想着，夜阑的脸有些红，有些烫。
——莫离，你在哪？好想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