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熙抬手屏退屋内宫娥,一众魔姑井然有序的从屋内退了出去,并轻手轻脚的将宫门掩紧,屋内顿时静了下来。
轻语的指甲因为手指用力而微微泛白,无言的倾诉着她的怒火。
宗熙望着轻语吃味的表情,甚是满意,撩起衣摆坐在轻语身旁的雕花木椅上,抬手去拿轻语手中破败的香囊,轻语正在气头上,哪里肯给,抓紧香囊在椅子上转了个身,用后背对着宗熙。
宗熙暗自哂笑,起身站到轻语身前,轻语的视线避无可避的对准了宗熙衣摆上那刺眼的香囊,宗熙望着轻语那痴痴的目光,轻动手指,他腰间的红色香囊便当着轻语的面,化为一团灰烬。
轻语这才肯抬眼望他,眼中噙满泪水,无声控诉着他的愚弄。她不懂,为什么宗熙要当着众人的面羞辱她,对那个叫初礼的女子百般回护,此刻又在两人独处时做出这般前后矛盾吗的事情。
“耍着我玩儿,很有意思吗?”
宗熙眼看轻语被气得直落泪,心疼不已,上前要用指尖为轻语拭泪,却被轻语侧头躲过,根本不肯让他碰触。
宗熙无奈的微微叹了口气,缓缓半跪在轻语面前,此刻他身处低位,微微仰着头才能看到轻语的神情,这般唯我独尊之人,在寝殿之内,也只得伏低做小,百般诱哄,才能让轻语消气。
轻语并不是得理不饶人的人,此刻眼见宗熙这般低姿态的哄她,原本的五分怒火也渐渐消散了:“你明知她在做戏,却还是任由她骗你,你就是看我好欺负!”
听着轻语撒娇一般的控诉,宗熙便知轻语此刻已经火气全消,他们二人之间的隔阂也一笔勾销了。
“你既看她们姑侄不顺眼,为何不发火?”
轻语习惯了与人为善,从不肯让旁人为难,此刻听宗熙这么说,一时竟然不知作何解释,语塞不知如何解释:“我......我不喜欢这样......”
宗熙自知轻语骨子里的良善,可是身居高位,若不能威慑属下,手底下的人便会无法无天,得寸进尺。今日他对初家姑侄百般纵容,便是想要亲眼让轻语看看,她的良善不会得到珍惜,反倒助纣为虐,让她们蹬鼻子上脸。
“你不喜欢?你不喜欢便要一直忍让下去吗?你是魔界未来的魔后,是至高无上的存在。这个位置或许你不在意,因为我将它捧到了你的眼前,你得到它不费吹灰之力。可是难保不会有人觊觎,今日是这个初礼,明日便是旁人。”
轻语沉默着、思忖着,她知道,宗熙是对的。
“轻语,我将你捧上这个位置,是因为我希望你能一直站在我身旁。如果你始终不肯敞开心扉,不肯真心守护这个位置,你会一直遇到这种糟心事。你的良善和纵容,不会换来尊重和谅解。只有你的权力和威严,才能换来你要的安宁。”
轻语望着宗熙真挚的眼眸,她的眼眸中尽是纠结和苦恼。可是刚才所受的重重屈辱一幕幕重现,初礼毫无忌惮的用小草逗弄她,明目张胆的勾引宗熙;初月姑姑也暗中作梗,不将她放在眼里。
刚才看着宗熙待初礼温柔和煦,她的心中十分不是滋味,她不愿一次次的宽纵她们,让她们将她的善心当作垫脚石,日日觊觎她的位置。既然宗熙希望她能名正言顺的留在他身边,那么她便要敦促自己强大起来。
轻语原本紧攥着香囊的手指一下子松弛了下来,她缓缓将红色香囊举到他们二人中间,那香囊便如刚才宗熙处置另一个香囊一般,燃起了一团火焰,化为了灰烬。
宗熙笑着抬手温柔的摸了摸轻语的头,夸奖道:“真棒!日后再有人觊觎的你的东西、贪图的你位置,便要严厉的苛责她们,不能给她们留下一丝余地。你记住,只有你,才配站在我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