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自欺欺人。”
阮湘禾的浑身冰凉,在盛夏中感受到飞雪寒霜,他急切的质问阮骁冀,“你说什么?你在说什么!到底是什么意思?”
可阮骁冀却像是睡过去一样,将手遮住眼睛,再也没有发出一声。
与阮骁冀的见面不欢而散,在阮湘禾的心中留下了迷雾重重。
等回去燕杳杳打了盆水,顺从而温和对他说,“殿下洗洗吧。”
见到燕杳杳,他总是想到从前。
从前的燕杳杳也是这样温柔而一心对待他的。
说不出谁对谁错,兴许是他们真的没有缘分吧。
阮湘禾伸出手拍了拍燕杳杳的手背,“杳杳,是我们对不起你。”
他说的是“我们”,燕杳杳低垂的眸子一晃,“…嗯。”
权书迟不会去道歉,所以阮湘禾代替权书迟来道歉。
燕杳杳如何听不明白。
权书迟死去那日是燕杳杳重逢阮湘禾的那天,即便是听不见,看不到,说不了。
她仍旧感觉到阮湘禾风一般的奔跑出去,直到恢复了感官,才听说那天权书迟死在大火风雪中。
燕杳杳接受权书迟的道歉吗?
不,她并不需要。
权书迟根本就不欠她任何,反而因为权书迟的出现,自己的所有选择都得到了美化。
在阮湘禾心中,自己是一朵纯洁无暇的莲花,是权书迟的偏执下的受害者。
燕杳杳该感谢权书迟的。
她始终低眉顺眼,用着刚好不久的嗓子对阮湘禾说,“我不恨驸马。”
阮湘禾:“…谢谢你,谢谢你杳杳,谢谢你肯原谅她…”
阮湘禾的面庞埋在湿热的巾帕里,发出低低不可闻的呜咽。
这时燕杳杳才抬起头,看着青梅竹马的男人。
他仍旧穿着记忆里的钗裙,涂抹着胭脂,保留着过分天真的性格。
他真是个幸运儿啊…
即便是燕杳杳都要妒忌他了,阴狠凉薄的皇帝保护他,精明能干的先皇后为他谋算,就连看尽炎凉的权书迟都会给予他慈悲。
幼时,家族为了让自己勾上皇室这一脉,燕杳杳住在寺院里。
人人都说佛祖慈悲,金身相也过分庄严。
可佛像看着众生的眼神一向没有权书迟看向阮湘禾慈悲。
对于阮湘禾来说,大概权书迟就是那尊佛。
听到了祈祷,满足着信徒的愿望,不奢求回报的付出。
始终温和在天边看着,又因为苦痛的信徒落下凡间。
可信徒真的是一心一意的吗?
燕杳杳从未见过虔诚的信徒,也不相信有虔诚的信徒。
寺院内她没见到,阮湘禾更加不是。
所以信徒从来发现不了佛与神的存在。
所以,他们总是顾影自怜,自作聪明。
可不管权书迟什么样,有多伟大就连死亡都是任凭大火烧尽尸骨为阮湘禾遮掩性别秘密,有多无私明明在意得要命还是将自己这朵黑透了的莲花送回阮湘禾身边只为满足阮湘禾的心愿,燕杳杳都不会戳破。
她是依靠着阮湘禾对权书迟的误解而活着,她是依靠着阮湘禾对权书迟的无知而幸福。
她不会伟大而无私。
接过阮湘禾递过来的巾帕,燕杳杳蹙起的眉心带着一种可怜的哀戚,她对阮湘禾道:“驸马只是太心急,太想要得到殿下了,杳杳都懂。杳杳受得苦,也是怨杳杳自己没有福气,是这个命…”
“别这么说。”阮湘禾打断燕杳杳,“是我们的错,我们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