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回家?池家已经洗罪,可你看看满朝文武谁知道池舒就是驸马都尉权书迟?你们杀了权书迟,却在我这里找池舒。阮湘禾,灰烬,什么都留不下。”
又是这句话,又是这句话!
阮湘禾的眼睛猩红,死死扣住灵牌,咬牙切齿的盯着阮骁冀。
像是厉鬼标记生前怨恨的人,想要用尽全力撕扯对方的脖子。
恨不得生吞活剥对方的皮.肉骨髓。
留不下,权书迟怎么可能什么都留不下!
一定有,一定有他的驸马,他的迟迟留下的东西证明他的驸马存在过。
…他的…驸马…
阮湘禾突然沉默,就连那双恶狠狠的眼睛都露出几分呆滞。
然而阮骁冀没有松一口气,反而盯着阮湘禾在池水中扯出笑意,他的眼睛亮晶晶的,是水光。
是眼泪,阮骁冀感受到了是喜极而泣的眼泪,他说,“你们都错了!她留下了!她留下了!没有的带走的,她留下了!”
渐渐癫狂的呼喊,甚至将池舒的灵位浸在池水中,渐渐浸透沉了下去。
阮骁冀想要跳下去捞,去被冲过来的阮湘禾扯住衣领,对上对方疯狂的眼睛。
黑漆漆的眼睛中满是偏执的兴奋,眷恋,以及希望。
就像在阮湘禾漆黑瞳孔看到的自己也带着同样的疯癫一样。
他听他说,“是我,权书迟留下来的是我。她所有痕迹,所有爱恨都是我。灰烬没有带走,她舍不得带走的是我!”
夏荷开得灿烂,权书迟的灵位被染在冬日。
火星带走驸马都尉的痕迹,被阮湘文亲手处理了灰烬。
而今天池舒的灵位沉于池水中,他日腐烂,只能作为荷花的花肥。
冷水带走朽木的痕迹,就像池舒从来不在池家的族谱痕迹上一样充满不甘的清扫。
是阮湘禾亲手消除了池舒的瓜葛。
阮骁冀面无表情,感受不到阮湘禾捏在手臂的疼痛,只在对方扭曲几近将自己洗脑的感动中冷声开口:“你只是她不要的,并不是她的。权书迟什么都没留下。”
“你骗人!她是舍不得我,不是不要我!”
“你难道不知道吗?”阮骁冀的目光突然浅淡的带了些许怜悯,他挥开阮湘禾根本没费什么力气。
池水一翻涌,将华丽的衣裙打湿。
原本挽好的发髻,也散乱不堪。
更别说上在脸上为了隐藏身份的妆。
“是你们杀了权书迟,她走的那场火也是你们放的。让她什么都没留下的还是你们,你是她不要的,就像当初别无选择成了驸马,现在依旧别无选择的放开你。不是因为她拥有的只有你,而是你从来都不是她的。”该带走的,权书迟带走了。该带走的,池舒也带走了。
只剩下这两块木牌,是杀掉她的他们所立。
为赎罪?为补偿?为炫耀?
在第六年,一切痕迹都没有了。
那年夏,没有雨水。
阮湘禾回到公主府是以那样狼狈的姿态,燕杳杳伸手过去想要扶住阮湘禾却被狠狠推开!
她倒吸一口冷气,含着泪叫着阮湘禾,“殿下…”
“什么都没有了。”可阮湘禾不在意燕杳杳的摔倒,直愣愣的看着她。
燕杳杳见阮湘禾又在念叨,就觉得烦躁。
看他这样失神的模样,八成又是为了权书迟。
分明生前没有善待,死后却要尽全力去爱。
荒唐,无用,蠢。
见阮湘禾疯疯癫癫的胡言乱语,燕杳杳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