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心中不也有杳杳吗?殿下等着杳杳,杳杳也等着殿下,还不够吗?”
“不够。”阮湘禾却在燕杳杳拍手安抚过来时,嫌恶的躲开,他眼睫微颤,“你我不是缘分尚浅,是压根儿就是孽缘。”
被阮湘禾沉静而又凶狠的态度惊到,燕杳杳先是不解,但看到阮湘禾微微发颤的拳头。
才心中轻笑一声,还是那个胆小又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以为知道了些什么,懂了点道理就会变得镇静又脱胎换骨。
可就连权书迟这么多年的潜移默化,都没将该有的残酷令他正视。
现在,不过也是一戳就破的纸老虎而已。
燕杳杳放轻语气,“殿下,杳杳想和殿下在一起。也很感激殿下这么多年的没有放弃。我们已经错过了太多了。”
她的嗓音带着安抚,一如从小到大,每每见他都这样的语气。
如果,如果是年少的自己也许会为了这么讨好而心中升起欢喜。
但现在的阮湘禾只觉得胃中火烧火燎,他终于压抑不住,伸手提起燕杳杳的衣襟。
“你当年究竟为什么没当上驸马,驸马又为什么送你进取乐烟柳之地,你认识池舒对吗?”
他的眼眶变得猩红,眼珠子里布满血丝,拉着燕杳杳凑近。
彼此的呼吸近在咫尺,却没有半分逾矩的气氛。
这下子反倒是燕杳杳真的不镇定了。
心跳在加速,这个青梅竹马的男人也变得像是魔鬼般可怕。
他好像带着獠牙靠近她的脖子,呼吸的吹打,是他在选择最合适的地方下口。
燕杳杳的唇抿成一条直线。
她完了,她想,阮湘禾都知道了。
可即便这样,燕杳杳仍旧不想承认自己就此结束。
原因无他,不过是这么多年所有的算计,逃出生天,实在不想一起都攥在手里后被宣告死亡。
反而是阮湘禾不催她,凤眼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冷清又麻木。
最后,依旧是燕杳杳率先打破僵局,她笑着说,“阮湘禾,你现在能分清我和权书迟了吗?”
她的语气讥诮不减,但显然在思考结束后放弃了挣扎。
她不得不放弃,她是踩着权书迟活下来的。
她是因为权书迟才可以走下去的。
第七年,风雪催丰年。
旧事全然忘却,权书迟的痕迹仿佛一点不剩。
皇帝不再留有权书迟的牌位,苍天不再为了她哭泣,就是百姓也默许了驸马都尉的离开在长公主多年的寻欢作乐里。
可就是在这种时候,在一切都要彻彻底底被岁月忘却时,阮湘禾在风浪中心捞起了箱子。
箱子里满是时光岁月不曾善待的人,年少最好不好遇见太惊艳的人,否则会念念不忘一辈子。
但对于阮湘禾来说,他最好念念不忘,总比猛然开启匣子,死去的记忆一股脑儿的奔涌而来。
他没有地方发泄,在角落里,他只能看见已经记忆不怎么清晰的人。
是爱恨交加,还是漠然刻骨,都好像不重要了。
因为想要见到那人,是无比困难的。
他正在发疯的想要与她相逢。
“你这表情真难看。”燕杳杳瞥了眼阮湘禾的鬼样子,整个人异常的安定,甚至伸出手推开近在咫尺的阮湘禾,“既然你来,应该都知道了,要不然你这种只活在自己安乐窝的人是不会翻脸的。”
“你想知道什么?知道当年权书迟之所以当上驸马,是因为我嫌弃你逃跑了?还是权书迟送我进烟柳巷是为了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