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为什么有人大上午的能在小舟上睡得如同死猪,可昭卿转嘴倒出来一句——我年轻,觉大。
南昭卿脑袋没动,眼睛微微斜向她去。
沈付情:“(有些震惊)你在看什么?”
“看男人啊。”也不知道她真心里风轻云淡,还是睡迷糊了这还没清醒。
沈付情被她这简单的四个字噎住了,瞪圆了眼问道:“你以前不是从来不会……我也没见过你停下来看过哪个男人啊。”
南昭卿又把眼睛斜过来睨着她,伸出手指勾着她下巴,淡淡问道:“我看男人犯法么?”沈付情身子一僵,把脑袋从她手指上挪走:“……不犯法。”
学堂里面,杨先生吹开了凑到嘴边的茶叶,“(喝茶)不打算向老夫介绍介绍自己么?”说完他掩袖偷偷把吸进嘴里的茶叶吐了回去。
“先生方才看学生一眼就闭了眼,学生怕先生满脑浩如烟海之博学,容不下学生面孔,学生又怎敢言草草名姓,希冀先生记住呢。”
杨先生听罢,轻笑一声,随即招起袖子,居然将杯中剩茶倒在江楚站立处前,茶水洒落在地,溅起些烟尘。
杨先生白花美髯似乎是翘了一下,抬起眼皮看了江楚一眼:“(捋着胡须)老夫将茶水泼在地上,你看这,是对是错?”
“先生为人师,学生以为确有不妥。”他顿了顿,看了眼头顶上参天的古槐,“但若今日地上茶水滋养缝下萌种,百年后其茂参天,庇荫学子,学生不知,这算不算功德一件?”
杨先生没说话,仍是捻着胡须,似乎在等江楚下文。
“茶水经日曝,而后成云雨,复归江海溪流山泉,终一日又成杯中清韵。那先生手中这茶,泼还是没泼?”
“哈哈哈,妙哉,妙哉!”萧也韫站在一边,连声叫妙笑得开怀,没成想被杨先生那满是褶皱凹陷进去的双眼斜斜一瞥,立马把吐出去的笑声吞了回去,险些没把自己噎死还差点咬着舌头。
杨先生又把眼睛偏回来,“(轻轻点头)为何来此求学?”
江楚心道:“因为要来这求学啊,这问的什么话?”
可他把这话掰开来捋了捋,这老先生想问的可能是自己为什么要求学。寒窗苦读,考取功名,愿为天下止兵戈,愿为天下谋福祉,愿为天下留福音,这都是常年泡在边关的黎江楚在年少时的踌躇壮志,也许也是每个寒门学士最初的心志。
可他却不是这么答的,而只简简单单给了两个字。
“为,道。”
“道?”杨先生像是听了个新鲜,都快被白眉挤丢了的眼瞪大了些,“老夫倒想听听,何道?”
江楚抽了抽鼻子,拜道:“学生不知。”
“(哂笑)不知?不知岂敢言道?”
“先生消气,学生所言不知,是不知先生所问的,为何道。”
“哦?愿闻其详。”
“观宇宙寰宇,星移斗转;顾山川草木,四季更迭;览尘埃蜉蝣,朝生暮死。天下万物生于有,有生于无。方生方死,方死方生。大音希声,大象无形,此天道隐无名。”
萧也韫愣了愣,想以前这来学府的学生全是酸儒,怎么今儿来的是个“老庄”?
可杨先生这大儒没有丝毫生气,反倒是点着头平静道:“夫大道不称,大辩不言,大仁不仁,大廉不嗛,大勇不忮。道昭而不道,言辩而不及,仁常而不成,廉清而不信,勇忮而不成。”
他顿了顿,继续道:“君子不可以不修身;思修身,不可以不事亲;思事亲,不可以不知人;思知人,不可以不知天。”
江楚一拜而言:“先秦诸子百家争鸣,为治国经世,各有其道。后继亚圣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