亭子里的刘灵儿见到“贵人”的真容后,纤纤细指勾错了琴弦,歌声跟着漏了一拍,她见过那位贵人,也知道对方是谁。
她惊讶于男人的出现,却也带着几分窃喜,若是……
即便是关上窗,也没能阻止女人的歌声,李寒煜的双眉间隐隐出现了道沟壑。
“李义。”
听见主子的呼唤,李义推门而入,拱手等待命令。
“叫人把那个歌姬带走,吵得我头疼。”李寒煜不耐地道。
他并未对赵雪凝说谎,他确实不通音律,却也不讨厌,只是他愿意听的大多是铿锵有力的曲子,而非这绵绵之音。
真要说起来,大抵与他十八岁那年上战场的经历有关,那时边疆告急,他与皇兄急得如陀螺,怎料第二日就要启程的统帅却在勾栏瓦舍中听着小曲。
消息传到他耳中时,他差点把眼前这幅棋盘砸了,不管不顾的就带人冲进了听曲的院子,当时所听便是这绵软的曲调。
边疆的战士在流血,可主将却与歌女在享乐,简直滑天下之大稽,他不由分说地就将那位主将拽了出来,拖到皇兄跟前。
然后,他跪地请命出征,第二日便带人去了边疆。
自那时起,李寒煜便再也听不得这样柔情似水的曲调,他皇兄得知此事后,若非定要他在场,允他不必参加宴请。
没成想,除了朝中大事和皇兄的旨意,他居然生生压着脾气听了这许久。
小丫头,若是本王不将你娶回去,决不罢休。
刘灵儿见有人朝她走来,心里雀跃不已,可待那人黑着脸走到她的面前,她的那点小心思彻底熄灭。
来的人并不是贤亲王,而是一个看上去高大粗鲁的男人和一个粗使婆子。
李义不由分说拉起她的胳膊,在她耳边威胁道:“不管你今日听见什么,见到了什么,记得要管好嘴巴,不然……”
此举并非李义有意为之,而是惯常的小心谨慎,他家主子既然都说了,不准让人知晓他们在赵府,他自然是听令行事。
不过,赵雪凝当然不算在内,毕竟那是他们家未来的王妃。
李义把话说完,便将人交给了身后的婆子。
待那婆子把刘灵儿带出去后,李义摸了把后勃颈子,深吸口气,往沁雪园的方向走去。
他觉得吧,怎么的也得知会一声赵雪凝,让王爷听这种曲子这不是诛心吗?
当年朝中主将扶不上墙,才致使王爷亲自披挂去了边疆,他脸上的那道疤痕也是那时留下的。
虽然他并未经历过,却也听过周围人的只言片语,那次去边疆回来后,王爷把自己关在屋中整整五日,谁都不见,就连饭都没怎么吃,活脱脱瘦了一圈。
听徐仁说,王爷是心疼那些死在边疆的儿郎,打那开始,王爷求了圣上,将记得住名字将士家的男孩要进了府中,给自己做了亲卫。
走至沁雪园跟前,他刚巧遇见了白霜,便喊住对方,将自己所知原委说了出来,让她转告未来的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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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义回到观心楼后,又被李寒煜叫进了屋。
“你方才去了沁雪园?”男人将黑子落于一众白子之间,问道。
“是。”李义心想,您这是长了千里眼不成?
“嗯,不错,越来越会看眼神了。”李寒煜抬头,笑着道:“陪我下一盘。”
李义却是满心狐疑,自己怎么就看眼色了?
“王爷,您知道的,属下是出了名的臭棋篓子……”
“让你下你就下,哪来那么多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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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