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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坐在病床边的吉吉爷爷耷拉着头,眼角、脸旁都有着淡淡的淤青。
沢田花铃未直接询问,从见到爷爷开始,她就知道婆婆不是简单的‘摔倒’。作为外人不了解吉吉家内部的事情,有很多东西是不便直问的。
她只安静地在老人身边坐下,挑着关于婆婆的事,轻声问起来。
这一问,老人眼眶更红了,以往雄赳赳气昂昂干练的吉吉爷爷垂头丧气起来。
他说,婆婆摔倒的问题不大,医生检查过后建议观察些时日再回家休养,只是经过此事家里的店铺恐怕不能在继续雇佣她做兼职了。
沢田花玲没有惊讶,说病房不便交谈,去外面走廊坐坐。
毕竟在店里工作了一段时间,哪怕爷爷突然不能雇佣自己了,她表示理解,只是店铺里的事情许多账目还是要跟爷爷交接清楚才行。
吉吉爷爷一听,再看少女目光真挚,点点头跟着到了病房外的走廊,两人并排坐在椅子上,有一句没一句的说起来。
把近段时间店铺的销量和一些问题,及账目上需要注意的地方一一说了出来,吉吉爷爷看似在垂目倾听,实则精神恍惚,麻木地‘嗯、嗯’作答。
如此情景,看来婆婆的‘摔倒’不是小事。
沢田花玲小声地问道:“吉吉爷爷,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魂不守舍的吉吉爷爷还是头次见到,自己刚才说得话他肯定都没有听进去,干脆直奔主题。
吉吉爷爷垂泪叹气,头发花白的老人拿着袖口抹眼泪,念叨着:“没什么、没什么,不能再牵连到你啊。”
如果只是小事,吉吉家族内的事情,沢田花玲不会出声去管。但吉吉爷爷脸部的伤痕,以及婆婆脖颈、额头的痕迹,让她不得不在意。
沢田花玲再三询问下,吉吉爷爷眼眶含泪,最终将事情一五一十,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
当初吉吉爷爷为救治儿子,一时间找不到那么多的现金给医院,害怕会耽误儿子的病情就找店铺附近的‘帮会’借了钱,本来是准备下周连本金和利息一起还清。
结果,本周回老家整理家务时,收债人直接冲入家内,宣布之前借走的钱利息有变,还拿出一张印有吉吉爷爷亲笔签名的借条。
合同里的利息是本金的十倍甚至更高,点名要他们用便利店偿还,如果不行就会在下周收走他们家的一切。
便利店是吉吉爷爷一生的心血,更是继续保证儿子能够得到治疗的后备资金,他自然不会允许这些人强盗的行径。可催债的暴徒哪管这些,他们都是嗜血的恶魔,见家里都是年老体弱的老人,便肆意地打砸起来,顺势推倒来阻拦的吉吉婆婆。
近晚的医院走廊,安静到连呼吸都能听得清清楚楚,一点点的啜泣声都能回荡在幽长的长廊中。
吉吉爷爷脸上每条皱纹都泛着忧愁,如孩子做了天大的错事般,颓废地缩着脑袋,苍老的眼眶含着闪烁的泪光,懊悔不已当初做下的决定。
得知婆婆摔倒的真相,沢田花玲奇怪地询问:“爷爷签字时没有仔细阅读合同吗?”
“当然有阅读过!后面他们拿来的那份,根本就不是我签字的那份。”
吉吉爷爷愤恨不已,他痛恨自己的决定拖累了家人们,还让老伴受到此种伤害。
那就是诈骗咯?
沢田花玲双眼清澈,没有同吉吉爷爷那样的愤恨对方的狡诈,一字一顿认真说:“您能保证自己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吗?”
正陷入悲伤的吉吉爷爷,仿佛被人浇了一桶冰水,浑身僵硬。
神情既受伤又痛苦,老人红着眼睛,瞪向女孩的目光,好似第一次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