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没想到现在已是天人相隔。
刚到嘴边想要说出口的拒绝还是咽了下去,世界上有人能记得爷爷真好,等到自己走上那条不归之路,爷爷不至于落得无人纪念的程度。
“好,沢田姐。”
担忧着实诚的虎杖会拒绝,见他应许自己的要求,沢田花玲放下心。
冗长的黑夜,缀满天幕的繁星如一盏盏指引方向的明灯,让送自己一路到市区的虎杖早些回学校,高专的位置是在郊区,就算是男孩子夜晚出行也得注意安全。
“就到这儿吗?”
“没关系,已经离我家很近了,倒是你回去的路上一定要注意安全,不要随意跟着陌生人走掉。”
被当成小孩子,虎杖悠仁显得有些无措,一脸‘绕过我吧’的神情:“知道啦,又不是小孩子。”
这样的问答,竟有种回到小时候的感觉,真是令人感到羞耻啊。
虎杖悠仁是个做下决定就会全力以赴的家伙,十五岁的少年本还未脱稚嫩,接踵而来事情会使他的眼神逐渐变得坚韧起来。
凝视着虎杖浅色的双眼,沢田花玲叫住他:“虎杖”
“?”再次被喊道名字,停下脚步的虎杖悠仁疑惑着。
“害怕吗,未来的命运。”
原来是问这个啊,他不好意思地挠着头,眼神偏向一处:“有点儿。”
说不会是假的,作为高中生人生才刚刚起步,就知道自己必然会被杀死,怎么可能不会害怕。
“如果、我是说如果可以的话。”
沢田花玲停顿片刻,她认真地说:“请努力活下去。”
扑通,心脏漏掉一拍的空白。
瞬间睁大的瞳孔,连呼吸都要被遏制住。
不知该是扬起微笑,还是该垂下嘴角表达难过,明明刚才视线是如此清晰,现在被层热气腾腾的薄雾阻碍,咽下喉间的哽咽感,埋下头看向地面。
不要哭啊,虎杖——太逊了。
爷爷已经离世,感觉在世间已经没有牵绊的虎杖悠仁,最终还是没能控制住眼泪。
见一颗粉色的脑袋对准自己,身体微微颤抖。
沢田花玲有些讨厌自己煽情的请求,有种虚伪的羞愧感,就算如此……本能依然让她做出下意思的动作。
往前一步,踮起脚尖,粗暴地按住虎杖悠仁的后脑,将他往肩头一按,肩部的衣服布料立刻被润湿。
沢田花玲说:“就算想哭也没有关系,靠过来点吧,哪怕想要逃避也无所谓,因为这并不可耻,这是身为人类的本能。”
什么两面宿傩,见他喵的鬼去!拯救世界关高中生什么事情,还有那草率的死刑,咒术界高层都是脑子生锈的家伙。
“……听好了,虎杖悠仁,努力活到九十九吧。”
‘你要在众人的簇拥下死去啊。’
‘努力活到九十九吧。’
两句话同时响起,制住不断外冒的眼泪,鼻音加重的声音:“真讨厌啊,沢田姐。”
“说讨厌也没有!小屁孩。”
浑然不在意虎杖悠仁话里的‘讨厌’,沢田花玲翻着白眼。
主动伸出手,勾起他垂在身侧的手掌的小手指:“你和阿熏两个人都还欠我一个愿望,现在听好——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接下来耳边不再是隐忍的哭泣声,伴随着吸鼻涕的声音加重。
“喂,”沢田花玲拍着少年的背部,笑眯眯地说:“先讲清楚,如果你像小时候把鼻涕弄到我衣服上,会被打死的哦。”
本有些温馨的场景,立刻被冰冷无情的话给弄得烟消云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