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别看他长得人高马大,其实很憨厚可爱的。”李熠清揉了揉她的小脑袋,给了她一个安心的微笑,小女孩这才放下了些警惕,机警的眼神稍稍柔和了些。
“卖草药?”
“嗯。”仍是胆怯。
“看这个。”李熠清像是变戏法一样,将空空的手掌在小女孩面前摆过,握拳再松手时,掌心变出了几颗玉珠。
南浔记得,这是李熠清时常带着的珠串,什么时候散落开来了?
李熠清拿起她的小手,将玉珠放入她的掌心。“用这些,买你手上的草药,好不好?”
小女孩并不懂得玉珠的真正价值,但是看那闪亮清透的样子,定是比她身边这些草植贵重的。
“谢谢。”她面上露出欣喜,怯怯地点了点头。
“脚受伤了吗?”李熠清看着她捂着的脚,小女孩拉开她满是泥泞的裤脚,纤细的脚腕已经红肿了起来。
李熠清思索了一下,还是决定送她回家。
南浔找了辆马车,三人来到城郊。谁知道越走越远,进了山里。此时天色已渐暗,既走到了这里,自要好人做到底。
南浔背着小女孩,三人一行下来马车,便入了山。
“殿……,少爷,您还好吗?”南浔身体强健,就算背着小女孩,走上几里路倒也无碍,但是李熠清身份尊贵,不免使南浔心生担忧。
李熠清摇了摇头,虽有些疲倦,倒也觉得新奇。
当小女孩指着一间小木屋说到家时,不免使李熠清心生怜悯。
小女孩的母亲已经在门口翘首等待,看到女儿被背着回来,老远便泪眼婆娑地迎了上来。
母亲了解了缘由,对二人千恩万谢,非要迎二人进去屋里喝杯茶水。
一间小木屋里挤着她们一家四人,屋内家徒四壁,只有两张木床,一张破桌,和几个木墩制成的凳子。室内潮湿阴暗,还有一股浓重的霉臭味。
据母亲所说,孩子父亲出去参军打仗,双腿残疾而归,虽然给了些补助,但完全不够家用。家中又没有田地,只能在山上采些草药,让小女孩儿去集市上买卖。
南浔站在门口,便闻到了刺鼻的异味,他拦住了李熠清,以天色已晚为由,谢拒了母亲的邀请。
两人往山下走,此时的天已经完全暗了下来,李熠清表情凝重,如今外敌侵扰,战乱四起,没想到连京都这些地方都受到了牵连,更何况其他地方?
“殿下,小心。”山路曲折凹凸,李熠清思虑它事,没有注意脚下。一脚踩空,差点摔倒,幸好南浔扶了一把,才使她免遭于难。
李熠清从思索中抽回思绪,看了看四周,一片漆黑,扶着南浔的手,忽然抬起头问道。“你记得回去的路吗?”
南浔愣愣的,他是个路痴。
“不记得?”南浔的沉默代替了他的回答,李熠清皱眉。“怎么办,我眼睛受过伤,夜晚视物不清。”
“……往下走,应该是对的。”南浔思索了一下,给出了一个答案,既是下山,往下走,肯定是对的。
山上更深露重,他还是解下了身上的外袍,给了李熠清。
“我没事。”
“殿下就披上吧。”南浔不会说什么哄人的话,只能用着哀求的语气。
李熠清无奈接过来衣服。
“我背殿下。”若是平地,李熠清倒是能凭借模糊残影辨认道路,但是山路崎岖不平,他只好点头答应。
南浔背着李熠清,重量却比小女孩重不了多少。又想到他眼睛受过伤,还有额上的伤疤,难道身为王爷的他,也有苦难吗?他心中忽然生出疼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