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在哪里见到的?”
李熠清转脸看他,忘了彼此之间的距离。鼻尖划过他的鼻尖,眼前只有他那双又黑又亮的丹凤眼。
李熠清一愣忙向后退了一步。才又追问道。“这图案你是哪里见到的?”
南浔一直保持着适才的姿势,丝毫未动,脑袋晃了一晃。摆出一副苦思冥想的模样,思考了一会儿才回答。
“回来的路上,刀剑的上面。”
归途的路上,刀剑,刺客的刀剑上面?这么说周放的新主人和刺杀他的人是同一人。
李熠清面色凝重,她如今毫无实权与势力,在外人看来,更是一副短命的模样。她如此的低调只求自保,就算如此,薛家还是要赶尽杀绝吗?
“殿下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李熠清眉头紧锁,南浔露出微不可察地笑意,明知故问道。
“人生在世难如意,有不开心的事,自是正常的。”李熠清在他身旁的石凳上坐下,露出苦笑。拿过他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不过你怎突然想到这个图案,是在哪里看到了什么?”
“今日看到杉木练剑,便想到了这个。殿下可是想到了什么,我应该早点想起告诉殿下的。”
“你有何错?”李熠清似是想起了什么,苦涩更深。又说道:“你可想学武功?”
“武功?”
“我不知能护你多久,学些武功防身也是好的?若是再像那日遇袭,说不定我们二人都会命丧黄泉了。”她舒展了眉头,又换回了淡然的语气。
南浔诧异,她不想着查清真相为自己报仇,却还在想着若是有了危险不能保护他。她的脑子里究竟在想什么?他真的一点都猜不透李熠清。
“不想学?”见南浔不回答,李熠清又反问。“那你想做什么?你之前不是想要自由?自由之后,想要做什么?”
南浔被问住,自由不过是借口,关于那时的渴望,不过是李熠清罢了。他被设定的目标是李熠清,所以做的所有事情不过都是为了接近李熠清。
但是他没有记忆,又不知李熠清是谁,便把想要完成目标的信念误以为是要走出净乐坊的自由。
但是如今问他想要什么,他看向李熠清,他想要什么?
他想要……南浔忽然话锋一转,指向了李熠清。“殿下呢?您想要做什么?”
李熠清却也被问住了。她想要什么,她自出生以来便披着伪装生活,她想要做什么,她想做自己。
但是她永远无法做自己。
李熠清的脸上难得没有笑意,而是挂上了一层阴霾。“我问你问题,你却将问题丢给我。”
她从未将自己心中的心愿讲给别人,因为对那些人来说,这些是唾手可得。而对于身处其中的人,却也都知道,不过是痴人说梦罢了。
她当初为什么对南浔有好感,不仅因为许慧儿的请求,还因为被他勇于追求自由的心撼动,她无法前进的东西,他却在拼尽全力。
“那时只想着自由,但是自由之后,却并没有什么特别想做的。”
李熠清细想自己,确实如此。她一直想要做自己,但是,什么才是自己,做了自己,又能做什么呢?
“太晚了,回去休息吧。”李熠清叹了口气,站了起来。
她看出南浔是醉了,去搀扶他。而南浔却握住了她的手,让她强制坐下了。李熠清要反抗,他眉头则皱了起来,执拗地不肯松手,也不让她起身,这使得李熠清一时无所适从。
他紧紧地握住李熠清的手,感受到她手上的温度,嘴巴微撇,用心疼地口吻说道:“怎么这么凉。”然后捧住她的双手,送到嘴边为她呼气取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