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地方很难生还的啦。
树枝上结了蜘蛛网,八角形,一圈又一圈水波纹一样地扩张。蝴蝶被蛛丝缠绕,在徒劳的挣扎后,耷拉下洁白的翅膀,静默的样子如同标本。
脑内“嘎吱嘎吱”地响起声音,像是绳索被拉扯到极限后即将崩裂的声音。
“你要干什么?……知道我爸是谁吗?他要是发现了一定会辞退你那搔首弄姿的妈妈!……咕啊啊啊啊啊——!”
“喂!你怎么可以打人!中井君,振作一点中井君!”
……
“(叹气)空条同学,我以为你是一个听话的孩子。我相信今天只是意外,好好和中井同学道歉吧,我不想请你家长过来。”
空条徐伦沉默地扭过头,用肢体语言诉说拒绝。
“我知道了,我会请你的妈妈来学校一趟……你回去吧,记得写检讨。”戴眼镜的中年女性头疼地扶额。她的对面还坐着一位烫了卷发的女性,面无表情地敲着键盘,仿佛对附近的事两耳不闻。
空条徐伦没关门,径直离开教导处,慢吞吞地往教室走。(要被叫家长了。)她此刻产生懊悔的心情。(妈妈会知道我打人了,可明明是中井那个混蛋的错!)
他嘲讽自己,甚至侮辱妈妈。当时,空条徐伦感受到某种本能,和成长环境、接受教育等因素无关的源于血脉的某种本能。她只是觉得,那种情况下都不生气的话,她反而会对没脾气的自己感到恼火——所以她挥拳了。无师自通找到完美的角度,揍扁了那个混蛋的鼻梁。
冷静下来的她一阵后怕。不是害怕学校的处罚,也不是害怕中井的报复,她害怕的是得知这一切后会用失望的眼神看向自己的妈妈。妈妈已经很辛苦了,空条徐伦不想因为自己的冲动而给疲惫的妈妈增添麻烦。
空条徐伦抿唇,虽然很不情愿,但还是转身,快步走回教导处。她改变主意了,哪怕要向可恶的中井低声下气地道歉,她也必须要让教导主任打消请家长的念头。靠近教导处的时候,一串笑声窜出半掩着的门缝。
“(大笑)去北极科考的科学家?电视新闻里就没听过空条这个姓氏啊,肯定是那孩子臆想的吧。我小的时候也说过‘最憧憬的职业是科学家’呢,小孩子都这样,哎呀笑死了~”
“比起这个,空条夫人更可怜吧?换做是我,长得漂亮却独守空房这么些年,肯定会寂寞啦。”
“教·导·主·任你啊,怎么会往这方面想?是家里那位没有满足你吗?”
“别提了,那个人又短又快,每次我还没到顶,就用像是在公司里交完差似的语气,气喘吁吁地说‘做完了’。”
空条徐伦被钉在原地,她没能继续往前,也忘记去敲门。她只是呆呆地站立,和蛛网上的蝴蝶没什么两样。
教务处内的对话还在继续。
“空条夫人、吗……确实是一位美丽的人,她来学校的时候你可能没看到,那些男人的眼神像是要把她剥得一干二净。如果她放出信号,抢着要和她共度春宵的人一定不少。”
“目前为止都是猜测吧?丈夫已经死了也好,出轨并脚踏多条船也好,虽然大家私底下都这么猜,可都毫无根据。我知道的,嗯,但是,怎么说呢……类似的猜测听久了以后,总有种‘既然大家都这么说,那大概是真的’的感觉。”
“嘘~(压低声音)你听我说,证据的话,我有。你要保证待会儿别尖叫出声,安静一点……那一天,我走过空条家的时候,居然看见了空条夫人正在晾晒男人的衣服。你会反驳‘也许是洗涤衣柜里快要发霉的空条先生的衣服呢?’,但我确信那根本不是空条先生的衣服。因为……”
空条徐伦呼吸一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