讽鄙夷,“不过是一些汉胡混种的贱民而已,连草芥也不如,怎么能算得上是人?”
顾珩剑眉挑起,神色愠怒。
“那你算得上是人?”
清朗干净的女声传来,众人循声望去。
那是一个十分美丽的少女,约十六七岁年纪,身材极为高挑,外面穿了一件烟青色连帽斗篷,里面是白色立领窄袖锦袍,黑发在头顶简单挽了一个髻,没有金银珠玉头饰,只束了一条素色发带,周身干净素雅至极。
中年男子有一瞬间的失神,帝都贵女他见过不少,但如少女这般绝色,他是首次见到。
色心刚刚升起,他注意到少女斗篷下微微露出的玉佩,那是一块成色纯净的极品羊脂白玉,简朴的线条中间雕刻着一个字“霍”。
冷汗一下子他从心头冒出来,在凉州地界,如少女这般气度,又能悬挂“霍”字玉佩的女子,唯有一人。
他立刻收敛了眼底的嘲弄贪婪,恭敬带笑地俯身行礼,“长庆长公主府管事李怀见过郡主殿下。”
此言一出,他身边的随从们满面惊讶,立刻收起了身上的嚣张跋扈,弯下腰来随着他行礼。
霍清宁走了一步,捡起地上的马鞭,是粗壮男人脱手掉在地上的那根马鞭。
她身后,绿蚁招呼受伤的妇人,以及受伤的百姓,把小男孩抱进马车,驾车去往最近的医馆。
霍清宁用马鞭敲着左手掌心,不紧不慢地向李怀走来,神色淡淡,看不出喜怒。
青三在她身后半步跟着。
“你说你是谁?本郡主没有听清楚。”
虽然霍清宁神色平淡,语气也听不出愠怒,但随着霍清宁一步一步走紧,李怀的身体越弯越低,脑袋几乎要垂到地上。
李怀不知道怎么回事,只是感觉自己控制不住。
即使在长庆长公主当面,他也从来没有感受到这种压迫感。
这种扑面而来的,浓重到几乎要刺穿他五脏六腑的杀意。
他突然意识到面前的少女不是帝都那些娇滴滴的贵女,而是驰骋沙场打得匈奴投降议和的北凉郡主。
他忍不住提高了嗓音给自己壮胆,“属下是长庆长公主府下———”
坚韧的牛皮鞣制的马鞭裹挟着破空声抽在他身上,李怀被抽得身体趔趄,肩膀处的光滑绸缎被抽破了一道一尺来长的口子,身上留下一道血痕。
霍清宁的声音依旧平淡,“你说什么?大点声!本郡主没听见。”
“属下是——”
他的话刚出口,又是一马鞭抽来。
这一次的力道比上次更大,他整个人被抽得飞起来,飞出足足五六步远,才摔在地上。
口中喷出的血散在空中,溅落在地上。
李怀喘息挣扎着,惊惧怨毒地望着霍清宁,“我是长庆长公主府的人,你不怕——”
李怀的随从围过来,目露凶光。
霍清宁根本没有理会围过来的随从们,又是一马鞭抽在李怀身上。
李怀想要躲避的。
但是霍清宁手里的马鞭像是长了眼睛一样,封死了他所有的躲避方向。
李怀结结实实又挨了一鞭,衣衫破裂,狼狈地扑倒在地上,再也没有了一开始的趾高气昂。
围攻过来的随从甚至没有轮到顾珩出手,青三几脚就把他们踹倒在地,翻滚哀嚎着起不了身。
霍清宁一根儿头发丝都没有乱,居高临下地看着李怀,“在我凉州地界鞭笞我凉州百姓,是谁给你的胆子?长公主府吗?”
……
“把身上的所有银钱留下买你们的命,日落之前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