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雨前,雨前喝完有雨后,四时变幻,顺时而饮嘛。” 郑迁只是淡淡着,吹散茶汤表面浮着的绿芽,杯盖发出细响:“跟师话里有话?” 沈聿连道不敢,直接道来意。 他想请郑迁出面,约束一下都察院和六科廊的御史言官们,不鸡蛋里面挑骨头的针对周岳,漠北虎视眈眈,边境不太平,周岳肩挑重建京畿边防的重任,内阁各部理当全力支持,自毁长城的悲剧,不能再在本朝重演了。 只是这些于是言官,当年都是跟着郑迁推翻吴党的急先锋,了打倒吴琦,下狱的下狱,罢官的罢官,流放的流放,如今郑迁当政,自然会庇护他们一些,就连沈聿的舅舅陈充弹劾吴琦被削职返乡,也是郑迁一提拔回来的。 沈聿委婉的提醒师,虽然眼下御史言官通过舆情使他声名大噪,可若是一味放任,迟早反噬到自己的身上。 郑迁也是有苦难言:“这些年,夫给言官背的锅确实太多了。” 郑迁保护了太多直言敢谏的官员,也助长了他们的狂悖。若说郑迁是结党营私、培植党羽,那是不对的,这些又轴又硬的家伙根本不觉得自己是郑迁的同党,他们可是耿介的忠良,真理的化身啊。 “恩师,学生知道,管束这些愣头青确实很难,可是再难也管,否则贻误军国大事不说,师的名声也会跟着受损。”沈聿又声道:“何况他们也不是没贻误过……” 郑迁看着墙上挂着的字:“以威福主上,以政务诸司。”有些口号一旦提出来,约束他的同时,也限制了自己。 …… 郑迁答应了沈聿的请求,也找来都察院都御史、六科都给事中各自谈了话,让他们松一松手,别影响周岳整军练兵。 都御史位高权重,能体谅朝廷的难处,是很好沟通的,六科给事中则不然。 朝廷选拔六科言官,首先刚正不阿,直言敢谏,其次与朝中其他官员没有任何沾亲带故的关系。总之就是一群没经验没后台的愣头青集于一堂,朝廷养着他们,专门用来骂。 这些道德标兵哪里能接受“能者用”的道理,在他们眼里,黑既是黑,白既是白,贪污就是贪污,受贿就是受贿,了公事贪污受贿更不可取,这叫助长不正之风。清廉者举步维艰,那是世道的错,合污者游刃有余,有大功仍不能掩其过。 郑迁说来说去,最后是姚滨闯进来拍了桌子:“前年漠北入境的教训不够吗?去年消停了一年就全忘了,你们安居城内,可知道京郊的百姓是何等惨状?敢情烧杀抢掠的不是你们一家!” 姚滨不愧是“姚把子”,不知从哪里杀出来就开骂,几脸上阴晴变幻良久,到底品秩太低,不敢得罪“天官”,忍气吞声的答应下来,不再与周将军难。 事后,郑迁的长子郑瑾,也就是新任阁,请六科都给事中们吃了个便饭,肯定了他们严谨认真的工作态度,算是替父亲唱白脸的意思。 御史言官消停下来,周岳总算能全身心投入到军务上去。 朝廷在辽、蓟一带募集万步兵,跟着周岳北上的千士兵一交给周岳训练,此后不久,周岳被升任蓟辽总兵,连昌平、保定等地,总兵以下官员一律受周岳节制,得到了武官的最高职权。 …… 一进腊月,前院充满了噼噼啪啪的算盘声,各个店铺的掌柜账房带着账本来家里报账,有家里的铺子,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