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是九公主做的,九公主做的点心,又岂是旁的点心能比得上的。”他连脚步都未停,一边说话一边推门进了书房。
门房越发狐疑,九公主做的点心,除了比一般的点心难看了一些、粗糙了一些,还有什么不一样吗?
“王爷!”十一把食盒放到书桌旁的矮几上,“九公主给您做了芙蓉糕,说是刚刚出锅,现下还热着,您可否要用一些?”
沈离闻言放下手中的书籍,起身净了手,坐至矮几旁。捏起一块儿芙蓉糕放到口中,他吃相极优雅,半点声音都没有,就那样慢条斯理把一碟子糕点吃了个干干净净。
十一知道沈离疼爱雪棠,哪怕他再不喜甜食,为了雪棠的面子或多或少定会吃一些,却没有想到沈离竟把一碟子糕点都吃完了。
沈离在十一惊异的目光中施施然站起身,拿起书桌上的梨花木匣子向长乐宫走去。
雪棠正窝在贵妃椅上看话本子,忽听凝枝禀告说是颀王来了,忙站起身迎了出去。
“皇兄。”雪棠蹲身向沈离行了个礼,迎着他进了屋。
目光瞥见贵妃椅上的话本子,雪棠忽得就心虚起来,她三步做两步跨到贵妃椅上,悄悄把话本子掩到靠枕后面。
沈离把雪棠的小动作尽收眼底,却只当没看到,将手中的匣子递到她跟前,温声说道:“这是高丽国进贡的首饰,你且瞧一瞧合不合心意,若是合心意就戴着玩儿。”
雪棠爱美,打小就喜欢精致的首饰,自昭帝驾崩后,内务府再未给她拨过首饰,戴来戴去总以前那么几样,早就腻烦了,听到沈离的话,眼睛都变得晶亮起来。
她迫不及待打开匣子,入目是一只镂空雕花金手镯,手镯上不仅雕着栩栩如生的海棠花,还镶着质地纯透的红宝石,华贵又精美。
雪棠把手镯套到腕子上,将手臂伸到沈离跟前,轻轻转了转,娇声问道:“好看吗?”
她生的白,腕子纤细白皙,真真应了那句“皓腕凝霜雪”,细细的手腕戴上赤金手镯愈发显得肤若凝脂,美倒是极美的,触到她的腕子时,沈离的目光却猛得沉了下去。
他托住她的手腕,慢慢挪至眼前,将手镯上移,露出一道刺目的红色淤痕。
“这是怎么回事?”沈离低声问道。
雪棠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才察觉到腕子上多了一道淤痕,细细的一条,倒也不疼,只是颜色很扎眼,应当是霍青攥着她的手腕时留下的。她生的白,肌肤嫩得豆腐一般,时常在不经意间留下红痕。
话递到了嘴边,雪棠也没有隐瞒的必要,将上午发生的事尽数告诉沈离,她唯恐沈离为她担忧,末了又道:“皇兄不必为我忧心,我的腕子上虽留了淤痕,却半点也不疼。反观霍青倒是吃了好大的亏,我狠狠咬了他一口,他的虎口直被我咬出了鲜血!”
花厅极开阔,碎金子般的阳光弥漫在屋内,明亮又和暖,明明是温暖的春季,屋内的气压却倏然冷冽下来,压的人连大气都不敢喘。
明明自己才是受害者,雪棠却莫名有些心虚,她仰头看向沈离,娇声道:“皇兄,我真的不疼,你不要生气。”
沈离的脸色愈发深沉,薄唇紧抿,绷成一条直直的线。他垂下眸子,目光凝着雪棠腕上的红痕,低声询问:“他哪只手伤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