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晴柔听见萧言庭的声音,差点以为自己产生了幻觉,然而一扭头,却见一道清影从飞驰而来的马背上纵跃而下,落入人群。
少年一袭磊落青衫,剑光亮白如雪,于刀光剑影中撕开一道狭路,疾纵至她身旁,一首横剑在前,一手将易晴柔护在身后。
“萧言庭……”
众刺客一拥而上,乱刀纷纷,织就一张密网。萧言庭不动声色,剑意走转,沉雄内敛,看似平缓稳重,全无杀意,实则却是将锋芒藏于无形,似钝实利,凌厉无匹。
易晴柔看着他纵跃翻飞身影影,提了提神,那些飞溅而出的鲜血,对她言好像也不那么可怕了。
身处乱世,她已卑微如尘,若不能在这般局势中给自己杀出一条血路,便只能接受命运,随波逐流。
越是畏惧,便越难取胜。
毕竟谁人不想活?她肯尽全力,对方定也会尽全力求生,若有差池,也不过是双方为了自己的生存,卷入既定的局势,所迎来的必然结果。
想到此处,她心神一定,双手合握刀柄,全力扫出,去意浩荡,气势如虹,顷刻间便在好几名刺客身上划出几道刀口。
兵戈交击,颤鸣声响彻林野,原本和暖的春风,也因这无孔不入的杀机蒙上一派萧索。
易晴柔所学的散打,集国内各派武学之所长,乃是专门应对近身实战的一门武术。而在清代,甚少有这样正儿八经的武学体系,更多的都是自己拜师,自己训练,有没有高度发达的信息体系了解不同派系的弱点,因此到了实战中,她虽只有五段的本领,也已能碾压过去那个时代的大多人。
她本因不适应这环境一直拘束着,但眼下放开心态,手中刀势威力大增,以一当十,并不在话下。萧言庭也是正儿八经入过道门之人,身法剑法,亦不容小觑,是以他一到来,易晴柔又开了窍,场中局势立刻扭转,不到一炷香的功夫,那些刺客大多都已倒地,只剩下零零散散的四五个人。
萧言庭大步抢上前去,一剑斩落一名刺客手中长刀,拎过那人衣襟便要问话,却忽然嗅到一阵火药味。
他脸色一变,当即下令:“此地不宜久留,立刻回城!”言罢不由分说拉过易晴柔飞奔回马边,翻身跃上,几乎没有犹豫,一把将她捞上了马,护在怀中。
易晴柔身形本能一僵。萧言庭见状,一手环绕至她身前,握紧她的手,微微低头,在她边柔声道:“别怕。”
左正洪也将背后中刀几乎晕厥的任笑南扔上了另一匹马鞍鞯,飞身骑上,其余尚有余力的弟兄,一面断后,一面跟随撤退。
与此同时,一行人先前与刺客缠斗的那片空地,接连炸起一串冲天的火花。
易晴柔下意识便缩进了身后人的怀里。马蹄踏过青草,溅起碎尘,一路飞扬。
“你怎么会来的?”等到爆炸声止,易晴柔方开口问道。
“那尸首上除了丝线剐伤,没有太多名堂。”萧言庭道,“我一回镖局,便听说此事,就赶来看看。”
“那任镖头呢?”易晴柔问道。
“他还有些事需料理。”萧言庭道,“我怕迟了便来不及,便没等他一起。”
“担心我?”易晴柔抿嘴偷笑,
“是。”萧言庭毫不掩饰。
一行人策马回城,来到镖局门前。萧言庭先行下马,双手拖着易晴柔的手,搀扶她跳下。
易晴柔由于出城时摔了马,跳下地时心有余悸,险些一头栽进他怀里。萧言庭见她这般,忽然想起她先前说过的话,问道:“你不是不会骑马吗?刚才出城又是怎么去的?”
“不会骑……抓紧缰绳,不摔下去不就好了吗?”易晴柔一吐舌头,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