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冷，杀人嗜血的劲头又冒了出来。
等快走到内殿院里时，才看见长廊尽头，有两个人影跌跌撞撞而来。
魏杞泽停下来，冷眼看过去。等到二人跪在自己面前，宫灯照下来，他终于认出来，是那内侍王之，和齐芙贴身的侍女文竹。
魏杞泽如刀眼神从二人头顶刮过，一言不发，径直抱着齐芙走向内殿。
王之与文竹跪在地上，直到听见脚步声进了内殿中，才缓缓抬头互看一眼。
“我们......”文竹面无人色，说话之时嘴唇都在微微发抖，“我们......还能活吗？”
*
内殿中，魏杞泽将齐芙轻轻放倒在床上。双手刚要从她身体撤走，却被她一把攥住。
“冷......”
她的声音糯糯的，含着酒意迷蒙，全无平日冷静淡然。魏杞泽坐到床边，反握住她的手，眼睛看着她，开口却是冷静吩咐立在一侧的张怀恩。
“怀恩，该办的办，该换的换，你去料理了。”
张怀恩领会圣意，正要福身退出去，却听魏杞泽又道：“外头那两位，一个叫王之，一个叫文竹的，暂且留着吧。”
“王之”二字有如某种开关，齐芙本来醉梦酣睡中，却在听到这二字后，猛然醒转坐起身。
待坐起身，才看见魏杞泽坐在床边，紧紧攥着自己的手。一瞬间，今夜荒唐浮现心头。
干涩喉头生出血腥味，齐芙费力咽下，强装镇静跪起身，还未行礼，就被魏杞泽拦住。
心底怖意越发深重，齐芙仰头看他，只见他伸手将自己额前乱发理顺，指尖划到自己耳后，轻轻揉捻着，语气冷冷：“酒醒了？”
说不出话，齐芙只能看着他。
魏杞泽也不追问，扭头看向张怀恩：“全是些没规矩的，速速料理了吧。”
张怀恩应声，福身往外退。
齐芙惊惧，伸手抓住魏杞泽的衣袖，哑声问道：“陛下是要料理延庆宫的人.....”
话问出口，软帘被掀开的声音已传来。齐芙骇然转头，看见张怀恩已低头钻出软帘，退到外间了。
王之！文竹！
齐芙又慌又怕，扭头看向魏杞泽，还未开口求情，眼泪就已落下。无声间，泪水淌了满脸。
魏杞泽常见她哭，只是那些眼泪都是带着恨与怒，哭得越狠就越会激怒自己。可是此刻，她双眼泛红，泪如脱线珠，无助姿态天可怜见。
叹了口气，魏杞泽伸手擦掉她的泪，安慰道：“不过是换些懂侍奉的人来，哭什么。”
齐芙摇头，忍着心内愤恨，做出委屈神色，柔柔求情：“齐芙醉酒失态，与旁人无关，求陛下饶他们这次。”
怒气一点点升腾，又被她眼泪浇熄。魏杞泽牙关一咬，不想为些不当事的人坏了与她好不容易得来的平和，终是出声喊住张怀恩。
张怀恩已经伸手开门，却又听得陛下吩咐。
“宫人便算了，训诫后若有下次一并责罚。正门外那内卫，既然守不住，便送回训所当活靶用吧。”
活靶？
齐芙失了声，等到张怀恩退到殿外，关门声响起后，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陛下，此事与那内卫......”
“齐芙，”魏杞泽眸色冷下来，五指用力擦去她眼尾残泪，“朕的耐心也是有限的。若还要再求情，朕便让这满院宫人，为你的仁善殉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