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听她假惺惺一句唯恐惊扰突生怒气，可此刻搂她在怀里，潮涌般的思念仍是占据上风。无声叹一口气，魏杞泽抬手抚上她侧脸，指尖触到她凝脂般的肌肤，更是心痒难耐。
一瞬间，魏杞泽有些气馁。
自小练就的忍耐与伪装，在她面前常是无用。她不过浅浅一笑，或是脸色稍冷，亦或是什么都不做，也能轻易勾起自己心中最为压抑的喜怒欲念。
“前些日子，朕都宿在福元宫。到今日，已快十日了。”
指尖落到她下巴上，魏杞泽两指一捏，让她仰脸看着自己，企图从她脸上看见些什么：“朕在想，若朕不去延庆宫，你何时会来。”
原来，这便是张怀恩所言久等。
察觉他语气中居然有一丝微弱的期待，齐芙心头一颤，虽觉莫名，却还是顺从他的意思，眉头一蹙故作嗔怪：“臣妾也在想，陛下何时才会再来延庆宫呢。”
顺意讨巧，是齐芙自重生后，便学乖的一招。虽然这招偶有发挥失常，但在不触及底线的情形下，齐芙自觉，还是能忍着装一装。
恰如此刻，这招就对魏杞泽颇有效果。齐芙笑意盈盈，眼见他眸底寒意渐渐退去，一张脸总算不像方才那样带着怒色了。
二人之间情绪稍缓，齐芙看向桌案，明知故问：“这些画像是......”
魏杞泽随她目光看过去，还未开口，就听她继续问道：“陛下这是，看上谁家女子了？”
啼笑皆非，魏杞泽瞧她这般模样好笑，故意逗她：“芙儿来得巧，正好帮朕看看，这画像之中哪位佳人出挑。”
齐芙也装不知情，当真伸手去取了画卷，一张张仔细看过去。待看到最后一幅，瞧见画像中的女子一身酡颜衣裙，楚腰之间悬着一块金镶玉的玎珰禁步。
柳眉圆眼的脸，青丝之上簪一支点翠珠钗。
这女子......便是顾茹！
情绪尽数藏在眼底，齐芙脑中飞快思虑着。
帝王可对万物无情，却不容一草一木藏有不臣之心。魏杞泽便是如此，他可以对自己穷尽恶毒残忍，却难以容忍自己对他无情。
松了指尖，齐芙状似随意地将顾茹画像放在最上面，摆出拈酸吃醋的架势：“臣妾看来，倒是没有一位能与陛下相配的。”
果然，话音刚落，就听魏杞泽大笑之声响在耳边。齐芙侧头看他，只见他伸手取了搁在砚台边的笔，拿笔杆点了点顾茹的画像，话中含笑：“朕倒是觉得，这一位，便是不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