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他解开绳扣,却又突然“啊!”了一声。 “我小妹今日下山!我得去送她啊!” 他急了,顿时从床上蛹着爬起来,奈何全身还被绑的牢牢地,只能一蹦一蹦,大号土兔子似的用力往门外跳。 还不忘嚷嚷:“快给我解开啊!” “……”秦京生是真的不想跟这个大傻子玩儿了,他一时竟然不知道该先骂哪边。 “你小妹已经走了!今早下的山!” 这一句话一出,王蓝田猛地停住了。 秦京生再来解决第二件事:“你乱动我怎么给你解?” 王蓝田却一脸恍惚:“那这会儿……什么时辰了?” “大少爷你自己没长眼啊?”秦京生道:“看看外头,都已晌午了!” 王蓝田拖着自己被绑缚的身子,瞧了一眼外面的日头,脸上神情更加恍惚:“不应该啊……我怎么……” 为了今天早些起床送小妹下山,他可是特意早睡的,加上这几天几乎每天都要早起上课,他很久没睡过头了啊。 思索之间,身上的绳子都也被秦京生拆了下来,王蓝田琢磨着一转身,“嘶”地捂住了后脑勺。 “我头怎么这么疼……?” 秦京生叹气:“谁睡一晚上加一上午头都会疼的。” “是这样吗?”王蓝田皱眉想想,嗯,还真是。 王大少爷开开心心和秦京生推搡着,一同去饭堂吃饭时,马文才同霍迢已经坐入酒楼中,躲着阴凉处,旁边便是花楼,声伎琴奏乐音靡靡传来,时也有几分嬉笑之声掺杂在内。 霍迢攀在二楼凭栏处,努力探了探头,却不得见。 “想去?”马文才问她:“要你那几个兄长带你去见上一见,不就好了?” 如今还未有后世的男女大防之说,晋国民风开放,女郎也能流水饮宴,也能斗文吟诗。 “不好,我不爱跟他们玩。”霍迢道。 “霍大小姐。”马文才笑了,“你眼界应是很高?” “兄长们同我年纪相差太大,所以不想。”霍迢道:“但我这些年,能瞧得上的同龄人之中,还真只有马大公子你一个。” 马文才挟菜的手蓦的一顿,他侧过头,凤眼瞧来,卷带着一丝微妙。 “为什么?” “因为……”霍迢眼睛生的明亮,瞧着马文才弯上一弯时,他会觉得,霍迢的眼中满满当当,只有自己。 霍迢却顿时眉开眼笑:“因为你生得好看啊!” 说罢,她立刻反身,跪坐在栏坐上,绣鞋底儿毫不吝地露在裙角之下,裙袖一挽,手中是沉甸甸的碎银荷包。 少女坦然大声唤道:“花楼姑娘,开窗呀!” 离她最近的窗户恰然打开,马文才只在旁边,瞧着她胳膊一抬,努力丢掷,荷包“嗖”地掠过小巷行人的头顶,直直落入花楼之中。 顷刻,马文才一抬眼,花楼所对着他们的五扇花窗一扇接着一扇打开,软音琴曲骤然之间变得真切,恍如近在耳边,如是一一传来。 霍迢惬意地长叹一声,反身回来坐好,单手撑额:“我可不需要哥哥们带。” 马文才只是久久看着她,不曾挪开过眼睛。 而至城中,他们也需暂且别过,马文才口口声声说下山之事和霍迢无关,霍迢更不乐意问他,两边道别,她便也暂且回了霍家在此安置的园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