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
裴炎答:“只是一时兴起随笔勾勒,让人见笑了。”
赵三小姐轻笑:“可我也想瞧上一眼。”
出乎阿芙的意料,裴炎竟低声拒绝:“裴某造诣浅薄,画作难登大雅之堂,三小姐莫取笑在下。”
赵三小姐竟也不恼,轻快道:“我不过想瞧瞧画上事物,你急什么?”
裴炎又是一顿,半晌才答:“画上是一名红衣少女。”
阿芙微怔,她稍稍转过头,瞥了一眼身后的木架。
难道这幅未完的画竟出自裴炎之手?她仔细看了看,想从线条与笔墨里找到有关裴炎的蛛丝马迹。
可她只觉分外陌生。
她与裴炎太久未见,她其实认不出他的笔迹,更不了解他的喜好。而在帘幕之外,赵三小姐与他交谈无间,倒似多年的老友。
阿芙的心里像堵了块巨石,他二人的话已无暇再细听,她望着画中人霎时恍然大悟。
这位侧身凝立的少女,瞧着不正是赵三小姐的模样么?
难怪裴炎竟不愿让她看这画......
心中只道他们郎有情妾有意,只差一层薄纸哪天被捅破,埋在心间的情意便可奔涌而出。
阿芙瞧着那幅画,越看越生烦闷,她的思绪游移,再回过神来,发觉布幔外已无动静。
她轻步踏出,只见小厅空无一人,唯独那淡淡的馨香留住了赵三小姐来过的痕迹。
她轻轻将布幔拉下,视线逐渐开朗。
画上的红衣少女映入眼帘,阿芙更觉此人便是那位赵三小姐。
阿芙心底莫名地起了一阵恼意。
她抬手想要撕毁画卷,可才揪起宣纸一角,她咬着下唇,心中思虑万千,最终只得放了手。
她重新将布幔盖好,小心翼翼地出了房门,画坊之中哪还有赵府婢女的身影?
她怏怏地翻墙离开画坊,再回到主街,八人大轿早已离开。
阿芙又转眼瞧了瞧仍闭门谢客的画坊,方觉阿娘曾经的教诲极是:过分好奇,尤为伤心。
她想到阿娘,幡然记起此行目的。
阿芙急急拦下位过路客,问清楚小慈寺的方向,快步便往那去了。
此时正当晌午,寺院附近并无多少香客,大殿之内空无一人,袅袅熏香蒸腾一室寂静。
阿芙先是虔诚地跪在软蒲团上,朝庄严肃穆的佛像叩拜几回。她掌心合十,闭眼在心中默默,一时却也不知该向神灵祈愿什么。
她其实并不信这天地,更不信那神佛。可当下置身在这般佛门净地,她却莫名有了一丝安宁。
阿芙再起身,便见殿内静静站了名白面薄唇的小和尚。
他正捏着一串佛珠,对她轻轻颔首。
她向他投之一笑:“小师父,烦问一声,寺里的长明灯池该如何走?”
小和尚年纪尚轻,想来才入佛门不久,他被阿芙一问,宣白的脸竟稍显红润。
他忙点头施礼,快声道:“施主,请随我来。”
阿芙轻笑:“有劳小师父。”
穿过大殿,走一条长廊,那头便是间幽暗的小厢房。房内摆着错落有致的长条石台,以供各盏油灯存放。
几步路的功夫,阿芙问得小和尚上个月才与佛门结缘,如今跟随典座料理斋房及灯池的事务。
她才入了厢房的门,一阵油灯特有的焦香袭来。
屋内四面有窗,人在其中并不觉得闷热,阿芙环视四周,望尽了也是金澄澄的微光。
她本想默默找到爹娘可能留下的长明灯,可如今见着这宏大的场面,登时打消了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