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喜欢聪明的女人,尤其是聪明又听话的良家姑娘。
她又听她话里有话,便问道:“以红姑所言,现下已有官人看上我了?”
果然,红玉看她的眼神又是一变,欣赏之色已溢于言表。
她又笑道:“果真是位妙人!徐六爷这回竟走眼了……”
她见阿芙如此聪慧,不由心中暗喜。
此时竟已有些得意忘形道:“你若能伺候好这位大贵人,又肯听话学本事。我不理你先前过着怎般的日子,红姑我能让你今后锦衣玉食,吃穿用度不输官家小姐!”
阿芙心中冷笑,面上却仍是那一副冷淡的表情。
她想了想,低声问道:“红姑,那位贵人不是徐六爷么?”
不料红玉的脸色一沉,“绿柳斋的规矩你可给我记好了!不该问的人与事,半个字也别往外跑。”
阿芙暗道自己心急,忙作出一丝羞态,“我才来教坊,又未经事……还望红姑别恼。”
红玉见状,语气果然缓和了一些:“你倒是机灵。你只管好好服侍这位贵人,我决不会亏待你。”
她伸手,一把将阿芙扯了起来。
阿芙一惊,羞耻和惶然临头蔓延,她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
红玉见怪不怪,戏谑道:“果真是未经事的小娘子,不打紧,很快便习惯了。”
阿芙轻轻咬着牙,强烈的耻辱漫上心头。
她的眼角染上一寸湿意,却硬是被骨子里的傲气给逼了回去。
她从名门大小姐沦落成教坊司瘦马,若是爹娘得知她受如此羞辱,九泉之下是否不肯就此将息!
红玉站起身,说是要给阿芙去取件合适的衣裳。
她行步至门口,又自发髻里抽出一支珠钗,对阿芙道:“你可得好生打扮,若一会儿我瞧着不满意......”
她的眼神冰冷,言语里转瞬又是毫不留情的威胁。
这便是教坊司,所有良家子的梦魇。
如此地狱,普通人进了来,又要如何出去!
阿芙恨得牙痒痒,待那门合上,她再不顾礼仪羞耻,光着身子飞扑向茶几,将珠钗握在手里。
又奔到梳妆台前,快速地用珠钗的柄端摩擦铜镜,与时间争分夺秒!
眼见那钗子的柄越来越锋利,似能透出寒光……
阿芙疯了般不停手,直到她握住铜镜的那枚食指被锐利的柄尖划出一道细细的口子。
钻心之痛,激荡思绪。
阿芙喘着气,望着铜镜里的自己。
她的上额角让那男人劈了一掌,此刻已化了淤青。
镜中人面色苍白憔悴,怕是谁见了都提不起半点兴致。
她不顾其他,只得快速抽出妆粉,想法子遮盖上额那无比唐突的於伤。
红玉再次回来时,手里挽了件薄如蝉翼的朱色单衣。
阿芙松了口气,接过衣裳,迅速披挂上身。
她尽量把自己捂得严实一些,红玉看在眼里,脸上的神情格外不屑。
阿芙随她穿堂过室,又上了一层楼。
走到了长廊的尽头,阿芙被推进了门。
这是间顶大的套房,外厅宽敞,点了一盏清雅的檀香,与绿柳斋弥漫的脂粉气格格不入。
内室的帘幕垂下,阿芙隐约瞧见里头有个影子浅浅地映在屏风上。
那人此刻静坐着,身子挺拔而端正。
她光着脚,轻声往里走,目光寻找着可能逃生的出口。
可除了她进来的那扇门,外厅连一面窗户也没有。
内室有光,依稀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