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说罢,又将那杯茶水喝了个干净。
他默了片刻,目光隐有杀意。
他似十分不满阿芙的无畏,便冷声道:“不料你一教坊娘子,胆识倒不小。”
阿芙又冷笑一声:“自然比躲在面具后耍嘴皮子的狗熊强。”
现在局势明朗,她犹若蝼蚁,就算拼杀反抗也无非落得不屈的名声。
阿芙丝毫也瞧不起这所谓气节。
她爹娘有那样大的威名,最后战死沙场,后世还要遭人构陷诋毁,如此要这名声有什么用?
那人果然目光骤变,一丝愠怒覆盖过原本的冷静。
就算此刻不辩神情,阿芙仍能感觉到他周身烈盛的寒意。
他冷冷道:“你果真不怕死?”
阿芙迎上他的目光,硬是挤出一丝泰然:“怕有用吗?可惜我还有很多事没做,我不能死,也不会死。”
那人的怒意不减。
他缓缓站起身,俯视着阿芙,目光逼人,“你凭什么认为我不会杀你?”
阿芙被他这样注视着,心底渐渐涌起一阵不适。
她忍下慌乱,故作镇定地看着他,“你们在破晓时分动手,真是好大的胆子。若非十分熟悉麓州城换防时间,你们必然会选在夜里,如此也好遮掩行踪。”
她顿了顿,接着说:“如此费尽心机若只为了要我的命,这个买卖不划算。”
他轻蔑地笑了笑:“那你认为什么样的买卖才划算?”
阿芙看了他一眼,并不答话。
她沉默了一会儿,仍自顾自道:“你们能把我带出教坊,必然有人里应外合。锦衣骑昨日点了我的牌子,想必你早就知晓。可你仍旧肆无忌惮......那唯有红姑有这样的能耐。”
她独自推断着将思绪理清,以猜测可能牵涉其中的人。
那人静默了一会儿,俯身拾起一杯茶,倒是饶有兴致地听她慢慢说完。
阿芙对上他的目光,便听他肯定道:“你很聪明,亦有胆识。我竟有些不忍将你卖去关外作营妓。”
她闻言一怔,僵坐原地,惧意终于自心底蔓延。
她本以为这贼人是爹娘生前的仇家,又或可能是裴炎在朝廷的敌手。
她甚至都猜测过他是徐六爷某位同党,因雨夜失火而一心报复......
可她万万没料到,他竟只是一名游走边关的皮肉贩子!
他冷笑着望向黯然失神的阿芙,“我倒也琢磨过,若挑中你,是否会得罪不该招惹的人。后来又想,你只不过是名教坊女子,他们逢场作戏,还会当真在意你的死活?”
阿芙自心底泛起一丝冷意,她紧咬牙关,不让他再轻易看穿她的担忧。
裴炎当真会来救她吗?
他的确英雄盖世,无论在绿林或庙堂,北司阎王的名号令人闻风丧胆。
可是为了她一人,裴炎愿抛开手上差事,漫无目的地在茫茫江湖寻她回去么......
阿芙竟不敢确认。
他像是察觉到阿芙的无助,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想到你那位情郎,心底已有答案了吧?”
裴炎,裴炎......
阿芙心中恍然,哪有半分心思留意这贼人的奚落,她满脑子只装得下裴炎那张冷淡的脸。
当年良关一见,他知她去向何方,却未驻足,更没追来。
如今茫茫无踪,难道他会改变心意?
阿芙太过明白,现下她唯有自救一条路。
她不确定,难道只有这步险棋能让她化险为夷么?
阿芙心中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