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千户瞧瞧清楚。”
阿芙听得裴炎吩咐,竟没有一丝慌乱。
她沉着气,冷静地从腰封内抽出那块铜牌,一时间突然又踟躇。
她该将牌子递给裴炎吗?也不知这是否符合锦衣骑的规矩。
可她若直接递给那来路不明的沈千户,那阿芙势必要与他打照面......
阿芙心里困顿,却看裴炎语态果断,难道这名叫慎行的旗官与那男人互不相识?
不过是一瞬间的停顿,男人却立刻捉住了把柄。
他挑眉,面上已露出几分得意。
阿芙顾不得再想,她即刻下马俯身,恭敬地把牌子递过去,粗着嗓音道:“北司八千户所总旗慎行,见过沈千户。”
可男人迟迟未接,阿芙低垂着头,却已感觉到他的目光落在她格外白皙的手上。
她心中一凛,却不敢妄动。
那男人伸出细长的手指捏起铜牌,只大略扫了一眼,随后轻笑道:“模样瞧着真年轻,把头抬起来。”
阿芙缓缓抬头,面目格外坦然。
男人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似乎没瞧出异样。
由是细声细气道:“咱家曾听闻北司出了位天资少年,小小年纪便当上了总旗,原来是你......”
他忽而一笑,竟将牌子收进了袖内。
阿芙自然一惊,脱口道:“沈千户这是为何?腰牌非同小可,还请千户不要为难于我。”
她的语气焦急,瞧起来倒丝毫没有半点佯装的成分。
她自然是怕的,不单单为了那几十两银子,更惧怕裴炎会因她卷入无端祸事。
那男人见阿芙如此紧张,却像暂认下了她的身份。
他冷声一笑,转瞬间腰牌又回到了她的手中。
他略带讥讽道:“果然衷心。”
说完,他又昂首瞧着面色一直未改的裴炎,目光里都是挑衅。
阿芙收好腰牌,低声道:“多谢沈千户。”
她忙后退几步,快速上了马,心跳越发地急了。
男人似乎已经达到了目的,他终于让开了路,站在那群随从之前,傲然道:“使君,咱们明日再会。”
裴炎颔首不语,拉缰往前。
阿芙不敢懈怠,毫不犹豫地跟随二人踏进了丰京城繁华热闹的街市。
她心事重重地跟着裴炎从街头走到街尾,一切鼎沸被抛在身后。
他们经过几处集市,周遭渐渐静了下来。
齐追低声道:“爷,那阉人......”
裴炎却目不斜视地打断他:“继续走。”
齐追一怔,即刻明白过来。
他与阿芙使了个眼色,三人又沉默着继续前行。
裴炎带他们转入一处僻静的街道,一路走到尾,幽暗的偏隅隐隐可见一幢宅门。
裴炎翻身下马,警觉地瞥了眼身后来路,冷肃的脸色终于露出了一丝和缓。
他把缰绳递给了齐追,随后吩咐道:“为免节外生枝,你今夜在府上留宿。”
阿芙与齐追对视一眼,只见裴炎高大的身影立于灯下。
接着,他抬起手叩响大门。
不一会儿,院内传来一阵迟缓地推拉声。
一名神色和蔼的白发老翁自门内走出,他的衣带有些凌乱,想来是在梦中被吵醒。
他提着灯笼为他们引路,三人陆续进了宅子。
裴炎边往里走,低声吩咐:“你让人把马牵下去,再备两间客房。事情办妥便回去休息,不必伺候。”
老管家缓声答:“是,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