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川警官的婚宴安排在米花中央大楼的瞭望餐厅。
他看着染着喜气的请帖白纸黑字写着的地址心跳漏了一拍。自高木升为警视后,吉川接任了高木的工作,经常能在现场看到他,请帖送到他这里并不奇怪,真的让他不淡定的除了瞭望餐厅这个地址,还是因为吉川的妻子—加藤晴子,她是毛利兰的同事。
知道这件事不过是因为吉川有一次在案件结束后接的电话,他对于毛利两个字很敏感,偶尔也会因为别人喊助理森晴子的名字时恍惚失落,但总是舍不得忽略。
“啊?把讲稿文件落在家里了?晴子你怎么又这么迷糊?毛利小姐的节目还有半小时录制?”吉川抬手看看时间,无奈晒笑步履却快了些,一边回话道:“行行行,我现在回家给你拿,你在电视台楼下等我吧。”
他也见过几次这个女孩,与推测的电视台下班的时间差不多。好几次离开现场的时候坐的是吉川的车,车载广播也一直固定着同一个频道,他没听过兰的声音,但是因为清楚他和她之间多了几分联系而感到安心。
距离上次见面已经过去三年,他已经三十七岁了,不可置信的是他居然真的被困在这个身体里面二十多年,只有意识毫无作用。他没有希望,也无法绝望,是这个世界的唯一的记录器,以第一视角看着工藤新一奔忙于各个现场,成为这个时代真正的光。这似乎也是少年时期他的梦想,也是靠着他的身体完成的事业,只是他始终觉得这切切实实不属于他,他只是在忙碌在别人的生活里,为此他几乎失去了除了推理之外所有的一切,或许正是靠着这种强烈的剥离感,他能够不被强大的身体精神力吞噬,他知道只要自己一松开紧绷的弦,连同意识也将不复存在。
奇怪的是这几年他总会断掉些记忆,霎时空白后,重新睁开眼睛已经和刚刚截然不同,没有比现在更坏的情况,他蛰伏着,期待着这是一个新生的机会。
签名时,在翻飞的纸页中他看到“毛利兰”,与之并列的名字他见过许多次,回避许久,见到的时候还是会觉得刺眼异常。
宴客厅被稍稍改造了一番,但大致还是没变,众人在此推杯换盏,温馨暖融的光流转在每个人脸上,温和的巴洛克音乐让人烘托着庄严却不失温情的婚礼气氛。
他大致扫了一圈,兰并不在这附近,偌大的宴会厅倒是显得无趣了许多,月色在破开沉黑的墨色在落地窗流泻而入,工藤新一的视线最后扫过了临窗的一个位置,停滞的瞬间几不可见。
他的思绪再次陷入甜蜜却痛苦的回忆,没人比他更清楚夜幕降临时,那个双人座会燃起一盏烛光,盈盈映在情人温柔似水的眸子中。
人生憾事其中有一件,他久久不能释怀。
当时紧张羞涩,看着她一袭水绿色裙子在她俏皮的动作漾开时心跳如鼓,做了许久心理准备,酝酿了许久的话却是死死卡在喉咙,对着她好奇猜测,时而皱眉时而恼怒的表情心里焦急地不知道怎么表达得更好,直到传来一声尖叫,最后在她善解人意的期待中中断。
如果那个时候他就告白了,即使后来他仍然身不由己,至少他们之间的相爱记忆不至于贫瘠到不为世人熟知,至少给她的回忆不至于让她想起工藤新一就会厌恶到想到他一个只会会让她等待的家伙,至少他心里这把死也要回到她身边的火能燃得更热烈些。
她一袭水蓝色长裙站在台上,挽起的头发衬托出优雅的肩颈曲线,莞尔说着对新人的贺词,声音婉转清泠,声声悦耳。他站在人群之后,在暗处里,看着从顶上缓缓流泻下来的柔白光照着的她。
不远处的声音传来,稳稳当当落入了他的耳中。
男人微微叹了口气,语气怀念遗憾:“这么多年了,毛利兰还是这么美,当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