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承点头拿起拐杖,上了车。
在饭店包间落座后,齐田宇问他:“你这伤能喝酒吗?”
陆承说:“不碍事。”
于是齐田宇要了两瓶白酒。
他看了一眼他的腿说:“怎么弄成这样了?”
陆承淡笑:“被打了一枪,治不好了。”
“你们这行就是危险。”齐田宇给他斟上一杯:“我敬你一杯。”
两人仰头饮下。
“那你以后打算怎么办?还干警察?”
陆承“嗯”了一声:“去宣传科了,整理材料,平时工作挺清闲的。”
“那挺好。”齐田宇频频点头:“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尽管和我开口,我们自小一起长大的,该帮的我的会帮。”
“对盛暖好点。”
齐田宇握着筷子的手一顿。
他没想到陆承会这么直接。
他放下筷子,冷冷地笑了一声:“陆承,你是最没资格和我谈论她的人。”
“我知道。”
“你知道个屁!”
齐田宇把筷子摔了。
“我对她好,那是我爱她,不需要你来提醒我。你自小比我强,被盛暖喜欢,我嫉妒你嫉妒的快要疯了。我们现在已经结婚了,我不想有别的男人惦记我老婆,你懂吗?!”
憋了这么些年的话终于说出口时,齐田宇整个胸膛都是发抖了。
“抱歉,我会离开这里。”陆承觉得自己不适合在呆着齐田宇面前,便拿起拐杖,缓缓起身说:“我保证,我不会再见她。”
包间的门刚被他打开,身后的齐田宇开口道:“小暖她怀孕了。”
盛暖怀孕是假的,但齐田宇想彻底断了陆承的念想是真的。
陆承放在门把上的手朝下猛地一沉,门开了。
陆承没有回头,缓缓道:“祝你们幸福。”
那晚陆承出来后,错过了最后一班公交车。
他在街上缓缓走着,高大的身影被月亮照的有些落寞。
明明是春风荡漾的夜晚,他却如同走在寒冬里。
他知道,他永远不会等到春天的到来了。
因为他永远失去了她。
他想起了之前在医院任淑菲问他的一个真切的问题——
“我该怎么留住你呢?”
陆承说:“不必留我。”
他答应了她,只做她一个人的骑士,守护着她一辈子。
那怕现在,他没有能力留住她,他也不会失信。
有些人注定是要孤寂一辈子的。
他守着瘦落的街道,望着孤败绝望的月亮,站在那棵高大茁壮的香樟树下永远地等待着她。
他手里永远有一捧象征着不变爱意的红色桔梗花,心里藏着缺憾。
慢慢地,他会如愿变成一棵花树的。
在每一个春天盛放。
—
陆承的调令很快下来。
他从警队离开这天,所有人都出来送他。
陆承看了一圈,没有发现任淑菲的身影,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
徐征亲手给他佩上了功勋奖章,眼里含着不舍和欣慰的泪水:“宜安那边我都交代好了,你放心去。”
陆承看着满头白发的徐征,心头一酸,重重地点头。
接着,他微微朝后退了一步,平静地注视一直陪伴在他身边的兄弟们,举起右臂,敬了一个标准端正的举手礼。
接着所有的队员齐刷刷举手,眉眼坚毅,朝陆承回礼。
一来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