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穿房越脊,踩盘子,破机关,日子才变得这么没滋没味,没意思。
云橙扔下手里洗了一半的衣服,去找她爹抗议。
她爹从小茶壶中斟出一杯上好的明前春茶,茶香四下飘散,试了试温度刚好,他舒舒服服呷了一口,才说话:“跟你说八百回了,不蹚浑水。好好的日子不过,你想作死?”
云橙气的跺脚:“照你这么说,躲到什么时候算完?莫非躲一辈子?”
她爹不紧不慢,把一杯热茶喝完:“我父女俩这一辈子已经吃用不尽了,就此收手有什么不好?看你这个焦躁样儿,屋顶上的猫似的,给你寻一门富贵人家的亲事,叫婆家把你管束起来,什么毛病都没了。”
云橙见又提到亲事,话不投机半句多,死心塌地回去洗她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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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料第二天清早,云橙睁开眼,发现她爹坐在她床头,神情有点儿阴晴莫测。
云橙打哈欠,坐起身,揉眼:“怎么了老头儿,菜园子被猪拱了?”
她爹说:“接活计了。派你去,江河给你搭把手。”
云橙一下子精神了,喜笑颜开,纤纤玉手揪上她爹的黑胡子:“老头儿,昨天是不是你说的,不蹚浑水,不作死,宁可一辈子也不接活儿了,是不是你?”
她爹拨拉开云橙的手:“不是接活儿,是帮忙,报恩。”
云橙穿上外衣下床,给自己倒水喝:“多大的恩情啊,值得你老人家这么豁出去?”
云雀的脸色挺郑重:“我年轻的时候,小毛贼一个,三脚猫本事,不知天高地厚,去动了一个有势力的大户人家。结果,进了大牢不算,大户人家放话,要弄残了我。”
这一段从来没听过,云橙感兴趣了:“后来呢?”
“这时候遇上了一个人,他老人家当时是狱卒,保住了我,还把我引荐给了金取门,我学到了天下第一的好本事,才过了这大半生逍遥日子。”
云橙来劲了:“什么人这么有本事?一个狱卒,还认识天下第一盗门的人?他早就不当狱卒了吧?”
云雀点点头:“是一位奇人,他早就来到了京城。如今上到朝堂,下到江湖,手眼通天,人称“天下第一布衣”。就是他告诉我,朝堂之上,将有大变。”
云橙一拍胸脯:“帮这样一位奇人办事,那没话讲,本姑娘必须出马,义不容辞。他叫什么名字?”
“他叫汪文言。”云雀今天早上表情特别深沉,沉吟了半晌,摸摸女儿的头:“本来是不放心你去,可我这风湿犯了,没奈何。你万事替我小心着点。”
这啰里八嗦的多余劲儿,让云橙忍不住想起了一个人,她甩一甩头把那人从脑子里赶出去:“爹你放心吧,去哪里?取什么东西?”
“不是取东西,是去保护一个人。”
云橙惊讶了,迟疑了:“这种活儿……我们可真没接过。本门功夫是破解机关,飞檐走壁,论刀剑拳脚功夫……好像是不太行呢。”
云雀一瞪眼:“谁让你打架了?有人要以鬼祟的手法,暗算一个贵人。你只需跟在贵人身边,留神探查,小心提防,若能破解敌人阴谋,便是大功一件。”
云雀将嘴巴附在女儿耳朵边上,云橙边听边点头:“懂了。”
云雀往怀中一摸,掏出一样东西:“还有一件事。这个青玉我破解开了,身上的花纹是半幅地图,还有另外半边,拼在一起,就会是完整的一张图。”
云橙哦了一声,漠不关心地转开了视线。
云雀纳罕地问:“你不去知会莫大人一声吗?”
云橙接过链子挂在脖子上,翻一个白眼,起身开始收拾行装:“他只是说让